退潮时,我与一位兄弟在百川江边打捞遗体,流箭射中他,他脚下不稳向我倒来,带着我一起跌入江中。
我自幼长在江边,识水性,可落入江中也是九死一生。
上天眷顾,我活了下来,但我不敢回去,那些人连老爷也斗不过,更别提我一个小小侍卫。
我怕他们会紧咬着我不放,就改头换面,远走他乡,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寻到。”他眉头紧锁,身体因恐惧而克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就这般怕是瞒不过那些人,你落入江中他们自然也会去打捞,沿途追寻,除非你……”慕少辞盯着他,缓声道。
何盖很不喜欢少年的眼神,总让他有种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堪被他尽数看破的感觉。
他一手紧紧攥住颤的手臂,沉声道:“这不重要,为了活下去,我可以不择手段。”
“你就知道这些?”慕少辞接着问。
“我所见所闻已尽数告知公子,只要公子护我无恙,那封信到时我自会双手奉上。”
屋檐上去而复返的栖月将一切收入耳中,听他们谈话结束,她翻身落下,施展轻功悄无声息的回到院落。
“公子……”
“温岑,看好他。”慕少辞吩咐完,带着温岳回到书房。
书房内,慕少辞坐于上,温岳站在他对面。
“公子,何盖说的是真的吗?”温岳守在屋外自然也听见何盖所言,此时难免好奇。
“此人心思狡诈,他既想让我护他自然要让我看见他的价值,更何况他很清楚背后的人对他的命是势在必得。想要活命,他只能与我们合作。
其所言多半不假,但也有所隐瞒。”尤其是他的脱身之法。
慕少辞眸色沉冷,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寻到最有力的证据,一击致命。
否则仅凭何盖一面之言和一封信,根本不足以扳倒阴险狡诈的老狐狸。
何况,户部尚书或许只是一个经手人。
毕竟他是张相阵营的人,有这么大的好处张相怎么可能不分一杯羹?
若如此,事情或许棘手了。
七年前张相尚是一介清贫书生,那时应是被前丞相的嫡女榜下捉婿,刚入赘相府不久。
如果他从那时便存了狼子野心,甚至可以和户部尚书一道欺上瞒下,他会将那笔钱用在何处?
他一直图谋权势,先前假意投靠陛下,借陛下之力斗倒了前丞相。
他的一盘棋将所有人算计在内,而他成了唯一的赢家,代替前丞相,变成新的权臣和陛下分庭抗礼。
如今朝堂大半已经被他掌握在手,其势头远胜于前丞相,狼子野心更是昭然若揭。
可他至今仍是丞相,除去此人格外惜名外还有一点,他手中的兵力远不足以和陛下抗衡。
以丞相的才智不可能没有意识到,倘若幕后之人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