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连忙后退两步,瞬间体会到了夏侯钰看到她时候的心情,那叫一个抗拒:“别,我哪儿敢劳烦侯爷相送,我自己走就行了。”
让他送?她怕被谋杀。
穆九拔腿就跑,就跟后面有猛兽追一眼。
看着穆九一溜烟儿跑了,萧君夙的步子顿住,理了理衣襟,半眯的眼眸透着几分不悦:“南风,本侯有这么可怕吗?”
南风连忙摇头:“爷这叫威风霸气,可能穆小姐觉得跟您在一起有压力?”
压力?他可没看到压力,他只看到她不甘想挑衅,却又在觉得实力不足的时候脚底抹油,狡猾得跟兔子似的。
指尖轻捻,再狡猾的兔子,也逃不过猎人的掌心。
-----
穆家书房里,穆丞相看着面前的一堆东西,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黑与白,便是一身清正之风自诩清高的穆丞相也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当朝为官,位高权重,都是为了利益,谁还没个以权谋私的时候?
但他一直都小心谨慎,自认为处理得很好,却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被人挖得这么彻底,还证据确凿,若是拿到圣上面前,莫说乌纱帽了,便是他这项上人头估计也会不保。
好半天才冷静下来,这堆东西,是萧君夙派人交给他了,还带来一句话:‘看在同朝为官的份儿上,给相爷提个醒,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不过若是被别人查到了,估计就没有本侯这么好说话了。’
他好说话?萧君夙若是好说话,这朝堂就没有不好说话的了。
纵观整个楚国的朝堂,萧君夙能站在金銮殿之上最年轻的官员,侯爵加身,手握十万大军,身上军功无数,便是他们这些官场的老油条也没几个敢小看这个年轻的侯爷。
萧君夙可不是其他武将那样鲁莽,相反,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乍一看会以为他是文人,除了容貌太盛之外,举止优雅、气质矜贵,只要他不动手,俨然是个年轻有为、容貌出众的公子哥,那些凶残的名词似乎都跟他沾不上边。
但穆廷之可是亲眼看过的,哪怕在圣上面前,他也敢眼睛都不眨的挥剑斩人,且还有理有据,让圣上都无法将他问罪。
这样的人,至强至邪,油盐不进,看起来没什么弯弯道道,却偏偏是他们这些人最害怕的存在,有权有地位,最重要的是兵权。
不管萧君夙在外面名声如何,但朝堂之上他的地位却不容置疑。
这堆东西只要没有递到圣上的面前就还来得及补救,但他想不明白萧君夙为什么要给他这个人情,但不管是挖坑还是真的想帮他,他都只能满怀感激的接着。
穆廷之将桌上的一堆信件收起来,拿了火折子点了火,一封一封尽数丢进火盆里,火光照影着他那张清正的脸上,透着阴霾森寒。
虽然不会立刻面临审判,但这无异于萧君夙在他头上悬了一把剑,何时落下,全看他的心情,这才是最折磨人的。
当晚,丹姨娘和大夫人都派人去请穆丞相,可他最后哪儿都不去,一个人在书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