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交汇。
那人短促地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摘下大帽,单手撑地,闷声说谢谢。
“好了,这下全完了。”道完谢,他自言自语。
“全完了?”陈馥野问。
他神色沉郁,喃喃道:“我的人格,我的尊严,我的职业生涯,全完了。”
陈馥野:“……哦……。”
“所以你哪位?”
那人看起来相仿年纪,勒着网巾,几缕乌狼狈垂下。
闻言,他别过脸:“你真的想知道吗?”
陈馥野很无语:“不是,明明是你跟钻火圈一样跳到别人铺子里来了,我当然得知道你是谁啊?”
他面露难色:“我……”
陈馥野关上窗子,蹲下在他身前,压下眉头,威胁般说道:“你如果说谎的话,我能听出来。”
他往后缩了缩。
其实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因为根据袁捕头透露的信息来看,眼前这个如同受到重创,蔫了吧唧的人很可能真的是反贼。
但最大的问题是,自己就是反贼。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反贼,是反贼头头。
所以现在这算个什么情况?总不能把他供出来,扭送去官府,贼喊捉贼吧?
这不乱了套了吗。
乱套不说,万一因此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确认完身份后,如果他真是反贼,那就直接当做没见过他。
谁也别耽误谁。
“我叫褚淮舟。”他说,“从揽云声楼来。”
听到揽云声楼这个熟悉的名字,陈馥野并不是很意外:“果然,所以金陵日报上说的那个可疑人士,就是你了?”
然而,褚淮舟毫不犹豫,当即摇头:“不。”
陈馥野蹙眉:“什么意思?”
“情况有点儿复杂。”他一脸严肃,“他们以为他们要抓的人是我,但实际上并不是我,而与此同时,出于某种原因,我又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要抓的人不是我——所以情急之下,我就只能逃跑了。”
陈馥野:“完全没听懂。所以你到底是谁?”
“……”
闻言,褚淮舟的瞳孔突然放空,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堪回的记忆。
接着,像是放弃了某种虚无的尊严,他轻轻闭目:
“我只是……一个从那奢靡而罪恶的魔窟里,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