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望着干净到不染一丝灰尘的镜子,眼里划过一丝怒意。
忽然又觉得,该死的或许不是裴枕,而是把裴枕弄成疯子的那群人。
所以。
她也在不停告诉自己。
既然已经招惹了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就没有退路了。
更何况。
一次次狂跳的心脏证明。
她确实想要疯狂冒险,学着去接受一个暴戾的恶魔的爱。
……
整理好复杂的思绪,许肆才舍得从浴室出来。
她拿起摆放在书桌上的电话,摁出熟悉的号码,拨通,把听筒夹在脸颊与肩膀中间,嗓音有种倦怠感:
“安适,你还好吗?”
安适听见是她的声音,有些难得的不冷静:“小姐,我没事,我正准备去找您,昨夜我们被请到了一个住宅里,早上又莫名其妙被丢了出来,现在看来,对方这么做,目标一定是您,您现在怎么样了?”
清冷的日光下。
许肆坐在米白色的沙前,双腿交叠,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我没事,就是被个黑社会团伙绑走了,现在不知道在港岛哪个角落里。”
“黑社会?”安适一惊,“小姐,我这就报警。”
“不用,你现在立马带上钱前往陈总家,把他的那块地皮买下来,免得夜长梦多,我明天就要看到那块地皮上,挂起许氏的横幅。”
“那黑社会团伙……”
许肆拨弄着电话弯曲的黑线,目光隐隐滚动,玫瑰色的唇向上勾了勾,“不用担心,我能搞定,你在路上把最近堆积的那些麻烦事说说吧,我正好有空听。”
“……”安适迟疑了一秒,“是,目前咱们的港海酒店的设计交给了国外的设计师,您说的那些葡式建筑风格,他们……”
窗外的日光很涣散,均匀的撒在每一颗草植上,整个房间都安安静静的,时不时有许肆的应答声响起。
“嗯,嗯,你继续说。”
过了好一会儿后。
许肆才将电话挂断,又给公司其他的人打过去。
远程办公很复杂,很多报表合同不能一次性看见,就需要工作人员挑拣重点念出来。
许肆一边听,一边记,重复思考很久,才能给出自己的决断。
她工作起来特别认真,面色严肃又凝重,只有失去过,才知道守着这么大的家产有多艰难,一刻也不敢松懈。
聊着聊着,就忘却了时间。
中途,她抬眼看向窗外,看见浓郁的暮色,视线看向腕骨上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