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洛率军接近韩恭岛屿之际,韩恭正兴致勃勃的“视察”矿山和炼铁作坊。
看着一两千人在酷暑之下为自己干苦力,韩大岛主非常开心。尤其是看到炼铁炉中的通红铁水流出来变成铁块,他就很有成就感。
再看见附近堆成一座小山的铁,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快了。
再干两天,就能运送铁块去日国筑紫岛(九州)了。大宰府的四大军团、各守护国的御家人,都盼着自己的铁呢。这些,都是金银和粮食呢。
韩恭每隔一个多月,就要运铁去日国。
日国当然产铁,而且不少。按说韩恭的铁并不会受到特别欢迎。可是筑紫岛上的九个守护国,包括繁华的西都大宰府,都找不到比韩恭家更便宜的铁了。
没错,韩岛主的铁,就是他母亲的便宜。
便宜……三四成!
你说为何他的铁这么便宜?这不是广发话么?韩大岛主做着无本买卖呢,他的旷工干的最苦,睡的最少,吃的最差,累死了就以鱼腹为坟墓,丧葬费都省了。
能不便宜么?
所以,韩恭如今在九州,相当受各守护、地头、武士等御家人的欢迎,尤其是赢取了不少穷武士的好感。
但是,就算韩大岛主的铁足够便宜,他每月也能赚一两万白银,他开这铁矿才一年,就积累了二十万两的白银,够大干一场了。
韩恭的计划,是等到这座铁矿开采枯竭,就离开这个小岛。然后用积累的金钱招兵造船,兼并海上群盗,做真正的海上霸主,甚至占一个大岛称王建制。
跟着韩恭来视察的一群海盗头目,也面露喜色。看样子很快又要去日国筑紫岛了,那些在大宰府的街巷中花枝招展、说着东瀛软语的风骚妇人,可是有段日子不见了呢。
“岛主,今日又死了好几个旷工,这个月已经死了小两百了。照这么死下去,会影响到铁的产量。”矿山上的监工头目向韩恭禀报。
韩恭看着那些目光中隐藏着恨意的旷工,毫不在意的笑了,“这座矿,不出半年就要枯竭。还要那么多旷工作甚?就算不累死,到时也要全部杀掉。”
一个海盗头目道:“岛主,等到铁矿枯竭,剩下的旷工要不要招进队伍?他们都是精壮,杀了可惜。”
韩恭摇头:“别看他们现在老实,那是被逼的。他们心里,已经对咱恨之入骨,视咱为仇敌。如何能做兄弟?把他们招进队伍,是给他们报仇的机会。”
那头目显然是韩恭的心腹,他恭敬的说道:“岛主说的在理,小人倒是想简单了。”
“卢权,你记住,一旦结了冤家,化解仇恨的最好法子,就是让这个冤家去死。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是说要将冤家解决掉。”韩恭很认真的解释,“当然,这是咱的意思。”
卢权感觉说道:“岛主的意思,就是道理了。”
其他海盗也纷纷拍马屁,让韩大岛主颇为受用。
“韩韶我儿。”韩恭突然看向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自己的义子韩韶。
韩韶硬着头皮走上来,“父亲唤儿何事?”
“今晚你带一艘小船,和卢权出海巡逻。再过两天就要运货去日国,千万别大意。”韩恭捻着胡须说道。
韩韶道:“是,父亲。”他当然知道,这个义父为了替自己的亲生儿子铺路,终于要对自己动手了。
韩恭点头:“巡逻切勿敷衍,我儿不可大意。”他说到这里,发现自己的胡子都被捻下来一根,他手指一松,要将这根离他而去的胡须抛弃。
可一股海风吹来,这根胡须竟被越吹越高,直往海上吹去,不知所归了。直到韩恭的眼睛再也搜寻不到自己的胡须,这才有若有所失的收回目光。
卢权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岛主和少岛主,心想岛主终于要动手了。
卢权不光是韩恭的心腹,还是韩恭的旧时家奴,所以对韩恭非常忠心。当年韩恭还是韩虞侯家的公子时,卢权就是他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