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葙一听这话,当场险些发作,安笙却暗暗伸手,叫她不要轻举妄动。
青葙知道这里容不得她放肆,只好将怒火勉励压下。
非是她生气,实在是顾凝薇欺人太甚!
满园子的丫鬟仆妇,她不使唤,偏偏使唤小姐去给她跑腿!
说得好听,还回来之后带着小姐与她们一道玩了,也不问问,小姐稀不稀罕!
大家的视线,都已经集中过来,全都一副看好戏的兴味模样。
安笙暗暗叹息,知道自己此行是非去不可了,遂痛快地点头应下,带着青葙走了。
宝珠似乎也是不放心,见安笙走了,忙又跟上来,叮嘱了几句,这才看着安笙主仆慢慢远走。
可万万别出什么纰漏才好,宝珠暗想。
安笙带着青葙,出了许氏的清晖园。
柳家今日留下伺候的仆妇丫鬟,无一不是机灵能干的,见此情形,也都知道是顾凝薇故意为难安笙。
若这事是在顾家府上,那自然没人会管,也轮不到她们管。
不过,今儿是在右相府,又是老夫人大寿,仆妇丫鬟们皆怕出了什么岔子,于是便有一仆妇暗暗退走,去找许氏传话去了。
许氏正在花厅里陪诸家夫人们说话,听到仆妇附耳禀报之言,目光微微动了动,暗暗看了方氏一眼。
方氏并没有察觉到许氏是特地看她,也就没有多想。
而是跟在场的众位夫人一样,只以为许氏有什么事需得出去处理。
今日来客众多,许氏再周全,也难免有顾虑不到的地方,这倒也正常,众人并未奇怪,均做一切如常状。
而许氏也并没有起身离去,她们就更加认定,事情应该不大,并不需要许氏出面处理,遂就都没多事,只做不知情。
仆妇禀报之事,确实不能算作什么要紧的大事,许氏不可能放下一屋子客人,自己去盯着安笙,故而只能叫仆妇暗中跟着过去,发现有什么不对,及时提醒。
仆妇领命而去,循着安笙主仆的方向,快步追了过去。
再说安笙这头。
她带着青葙出了清晖园,也并不着急,反而慢悠悠地,往花园方向走去。
这会儿客人来的都差不多了,路上人并不多,只偶尔有柳家仆从,见了她只当是哪家小姐,无聊出来赏景的,遂都行礼退避,并不多言。
安笙也没解释。
“小姐,您真要给她们摘花回去戏耍?大小姐也太欺负人了,这是拿您当丫头使呢!”青葙跟着安笙,气恼嘟囔道。
她心中不快,且此处又只有她与安笙主仆,便没有遮掩,将心中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安笙却只是淡淡一笑,“摘一束花而已,我的身份摆在那,也不会因这一束花低到哪去,更不会因这一束花高到何处,何必跟她生气。”
“可难道就由着她这般糟践您!”青葙气不过地低吼。
安笙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这是右相府,不是永宁侯府,况且今日又是右相夫人寿诞,你觉得我若与她闹起来,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我争这一时意气,有什么用。”
青葙听她这样说,也知有道理,遂缄口,不再说了。
主仆二人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