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数多了,太医对李衍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很快便止住了血。
李衍被小心翼翼的护送回了钟粹宫,罪魁祸首三皇子则被传到清心殿,跪在大殿中一言不发。
建宁帝沉着脸看向三皇子:“你们几个皇子打归打、闹归闹,你去动十一做什么?”
三皇子起先还有点后悔来着,这会儿看父皇这样说他,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顶嘴道:“谁知道他那样弱?父皇从前不是说最喜欢儿臣这般矫健勇猛的孩子吗?怎的今日为了十一来训斥儿臣?”
建宁帝见他还敢顶嘴,这下是真的恼了,骂道:“你外祖父是护国大将军,你舅舅是骁骑将军,一辈子都在保护弱小。你如今是要仗着年纪和体格欺负弱小、恃强凌弱吗?十一那身子骨不是第一天弱,倘若他今日因为你只过,死在了骑射场,你往后良心能安?”
这一年来,建宁帝最怕的就是听到十一吐血。一听见他吐血就会血气上涌,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三皇子垂着头,不说话了:他不是真想要那小豆丁的命!
一旁的阮贵妃适时的开口劝慰:“皇上……”
建宁帝瞧了她一眼,委婉了点语气,接着道:“你是哥哥,做哥哥的当护着弟弟,护着十一,听见了没?”
三皇子不搭话,心道:又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
若是七皇子在这听到了这话定也要吐槽:父皇他是疯了吧,是不是对每个皇子都要嘱咐一遍,护着十一,保护十一?
自从十一出了冷宫后,他们这些皇子在父皇眼里都成了不懂事的哥哥。
“你耳朵聋了?”建宁帝声音提高,三皇子这才不情不愿的答了一句。
建宁帝脸色这才好看点,本想重罚他来着,但余光瞥到阮贵妃,立马又改了口:“人是你弄伤的,你这几日午后且去伺候十一用药,待人好得差不多了,才可回瑶华宫。汪全,派给小太监看着他,不可再造次!”
汪全应是。
阮贵妃长舒了一口气:这也算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了!
不过是个将死的病秧子皇子,就算有几分喜爱,也终究比不过阮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阮贵妃拉着不情不愿的三皇子走了,然后借由此事,备了药材,亲自送他去了钟粹宫。
许嫔还在李衍床头抹眼泪,听闻阮贵妃亲自来了,赶紧擦了眼泪起身。
阮贵妃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半天也没有道歉的意思。把僵住的三皇子推到了李衍榻边后,拉着许嫔就往外走:“让两个孩子好好相处相处,你同本宫到隔壁说话吧。”
许嫔本不想去,但见皇上身边的小太监也在房间里,这才跟着阮贵妃走了。
李衍虚弱的窝在被子里,看了三皇子一眼,就闭上了眼。
三皇子撇嘴,坐到了床边,连着咳了好几声,李衍这才又睁开眼瞧他。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三皇子忍不住了,从袖带里摸出拾到的荷包塞到他床头:“我在骑射场捡到了,还给你了。你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后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了,马鞍和乌葱马也会送给你。”
李衍乌黑的眼睛眨巴了两下,也不说话。就伸出小手,巴拉了两下枕头上的荷包,然后拖进了被子里捏紧。
三皇子瞧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笑了两声。见李衍瘪嘴,立马又止住了笑。
李衍弱声道:“我不要马……”
这下轮到三皇子不高兴了:“不行,你这不是让我背信吗?”
他嗓门一大,站在门口的小太监就出声提醒:“三皇子……”
三皇子的嗓门立刻又小了下去,忍着性子问:“不要马你想要什么?”
李衍:“银子……”他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两。”
三皇子:“你傻吗?本皇子的乌葱马价值千金,马鞍也价格不菲!”
李衍长睫颤了颤,又试探的伸出一根手指:“那两百两……”
三皇子嗤笑出声:“就这出息!”不过瞧着倒是有几分顺眼了。
“我现下没带,明日来的时候再送来给你。”
李衍乖乖的点头,吃药的时候也没有磨人,很听话、很配合的捧着药碗慢慢喝了,连小眉头也没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