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萱摇头道:“可你这样,才会真的寒了殿下的心。你明知黄哲青无法再审,还是让殿下来这一遭,是不想让殿下猜出,是你对黄哲青下的手。”
谢致望向别处,对虞萱的话并不辩驳。
虞萱叹了口气:“但殿下未必会觉得你心狠手辣,哥哥,你若真在意她,就该同她讲清楚。”
谢致躲过虞萱的目光,他负手走出去,虞萱紧跟其后,谢致放缓了脚步,等着她。
两人这次相遇后还从未单独相处过,虞萱曾想过无数次和谢致相见的场景,她想着,两人应该有说不完的话。
但五年的漂泊流浪,两人并肩而立,反而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了。
虞萱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跟谢致走了一段后,停下来:“我和那些孩子同处一室过,殿下身子孱弱,我来这几日,总见她喝药。我就留在庄子上,过几日再回去,免得过了病给殿下。”
这庄子是俞随家的,他们从前也常来庄子上,在排屋后面有一片桃林,桃林里,俞随曾专门为虞萱建了一座阁楼。
徐彻让人把守着这里,不许人随意出入,虞萱在这里倒也安全。
谢致轻轻点头,他怅然地望着眼前姑娘的模样,只五年不见,虞萱的变化极大,若不是俞随把她带到跟前,谢致就是同她迎面走过去,也不敢认她。
“阿萱,这些年”谢致欲言又止。
虞萱释怀般地笑道:“这些年我过得很好,哥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虞萱不再多言,朝谢致福了福身,兀自往山林后去了。
过得很好
怎么样才算过得好?
是不是只要活着,这一辈子就算还没烂透?
虞萱和江琅身量相仿,但她比江琅还要瘦上不少,衣裙套在她身上,宽宽大大的,像是来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谢致喉间滚动,锥痛的感觉从久远的记忆中一点点剥离出来。
无数熟悉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他面前掠过,与之而来的是虞萱嘶哑的哭喊声,和那年渗入他骨子里刻骨铭心的悲恸。
“爹——你看我抓了只蝴蝶!”
虞萱人还没出现,烂漫的声音就在鸟语花香的院子里响了起来。
虞士渊捋着胡须,听到女儿软糯的声音,横眉冷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温柔的笑容。
“好阿萱,跑慢点啊——”
话音还没落,虞萱踩空了一个台阶,脚下骤然一轻,摔了个狗啃泥。
虞士渊大惊,他骤然起身,要去把女儿扶起来。
谁想,一道身影飞从他身边闪过,转眼间已经到了虞萱跟前,拎着虞萱的后衣领,把她提溜起来。
“笨死了。”谢致摊开虞萱的双手,慌忙地看她有没有跌破皮儿,嘴上忍不住嫌弃地说。
虞萱瘪瘪嘴,委屈地红了眼眶:“我的蝴蝶飞走了。”
谢致一看她要哭,当机立断,熟练地捂住她的嘴巴:“不就是几个蝴蝶吗?下半晌我去给你抓一罐子回来,不许哭,听清楚没?”
虞萱眨眨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虞士渊负手走来,他把虞萱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定女儿没受什么伤,才长舒一口气,接着剜了谢致一眼:“你下半晌抓蝴蝶?你的书背完了吗?”
谢致摸着鼻子,目光飘忽:“背完了吧。”
虞士渊瞧他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刚想骂他,虞萱几步扑上来,抱住他的大腿,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把手指抵在唇前,出“嘘”的声音。
“爹!你别骂哥哥,不然他不帮我抓蝴蝶了!”
虞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