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银看呆了。
荆子昌没人搭理,却越说越来劲儿:“哎呀呀,可惜不是叫驴给踢了,要真换成了驴,满京城都得笑三年。可惜,真是可惜啊。”
“咚!”
世子手里那把刀,骤然飞甩出去,不偏不倚扎在椅子上。
阿银肩膀一抖:“!”扎得真准,距离大公子的腿不足半寸距离。
可惜了这么好的家具,又扎出坑了。
荆子昌被吓得当场跳起来,一张大胖脸肉眼可见地白了下去。
可转眼,他拍拍心口,却又嬉皮笑脸:“又吓唬我!你还能真往我身上扎不成。荆子烨,你小子要是敢,明儿必有人弹劾你目无尊长!褫夺你的世子之位。”
太后那边可一直憋着口气呢,只等一个机会。荆子昌倒巴望着对方行差踏错,只要能拿到世子之位,吃点儿小亏又有何妨。
“彼此彼此,除了拿太后吓唬我,你又能拿本世子如何。”
世子眉梢轻挑,满脸尽是不屑。
荆子昌换了个位置,重新坐下,脸上又浮起得意的笑来:“不不不,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太后是真能治你,哪是什么吓唬。”
阿银真为世子感到憋屈,对方仗着有靠山,竟狂妄到这地步。
除了让这胖子“滚”,竟不知还能拿他如何。堂堂世子,堂堂将军,一个不高兴就敢带兵冲了人家家门的人,能忍得下这窝囊气?
这不大符合世子在她心中跋扈、猖狂的形象。
就在阿银为世子不平之时,对方忽然笑了下,扭头,朝她看过来。
“?”阿银头皮一紧,顿感不妙。
世子那深褐的眸子直直看着她,突然问:“似他这种嘴脸,你们文化人当如何形容?”
阿银:“?”
她人畜无害地杵在旮旯里,只是想默默看个热闹,突然就被拉了出来。
果然,还是殃及了她这条池鱼。
这该如何回答?世子明摆着推她出来扛事儿的嘛。
阿银若真得罪了大公子,日后她在王府里一个不仔细,便要被大公子针对。
可她是春安院的人,又岂敢不向着世子。此时若当了缩头乌龟,自己又哪还有脸皮待下去。
阿银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可往好了想,这算是世子给她的一个表忠心的机会。她应该想世子所想,拍好每一个马屁,认清自己的位置才对啊。
阿银看了眼大公子,把心一横,回答道:“借诗一,可以形容。”
世子眼尾一弯,来了一丝兴趣:“念来听听。”
阿银深吸口气:“圆圆胖胖,臃臃肿肿,膘膘肥肥便便,妒功忌能时候,最难将息。三天两头做梦,怎敌他常胜不倒!易主也,正伤心,却是旧时兄弟。”
还没说两句,荆子昌已是脸色大变,执着他的象牙扇怒指过来:“你!”
阿银就当没看见,硬着头皮继续念:“满地遗憾堆积,憔悴损,如今气瘦两成。守着排行,独自怎捱得过!体胖更兼身重,到如今,抖抖颤颤。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她一口气说完,屋里死一般寂静,静得鬼来了都不敢出口大气。
“哇哇哇——哇哇哇——”窗外骤然响起的鸟叫声,好似无情的笑声,出现得竟这般恰到好处。
世子看着她,表情微妙。
说她一句勇冠三军,不为过。
荆子昌满脸通红,半晌没憋出句话,那指向她的扇子不停抖动。
如今竟连丫鬟也敢对他不敬?如此放肆,该拖出去活活打死!
“……好啊,好啊!一个奴才竟敢这般放肆。荆子烨,你敢这么给她胆儿!”
阿银一口气说完了,惴惴地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