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如遭雷劈,他本来就头疼得直抽抽,这会儿又听了女儿的情况,一个起身又给压着了,才刚爬起来就无力的躺回去了。
而且这回还疼得更厉害了。
长孙皇后一边帮他揉着太阳穴舒缓疼痛,一边把催促的目光投向儿子:“雉奴,一件一件慢慢说吧,你高阳妹妹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都是在宫里长大的公主,虽说不是她亲生的,但终归喊她一声阿娘。
而且,高阳公主心思活泛,性子开朗,常在长孙皇后面前露脸,和其他的公主比起来,又有所不同。
都说见面三分情,长孙皇后对这个孩子也还算有点感情,这会儿自然也惦记。
只是,还不等李治开口,屏幕里的长孙无忌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为了避免自己因为某些非客观因素劝说失败(例如紧急心脏病发),长孙无忌客客气气的把姑娘们全部请到了隔壁包厢,并招呼人给她们上了一桌的好酒好菜,全记在自己的账上。
所以这会儿,整个屋里只剩下了长孙无忌和李家兄妹二人。
李明达率先表示不满:“舅舅,虽说您平时和武姐姐常见面,但这回意义不同,您是舅舅,是长辈,算得上是见家长了,您可是武姐姐见的我们家的头一个家长,您刚才的态度,叫人家姑娘心里怎么想的?”
李明达这会儿心里不痛快极了。
也是刚才长孙无忌听了李治的话实在失态,脸色在一瞬间就阴了下来,虽然他很快就恢复如常,笑着扯开了话题,但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
李明达想想室友出去前给她递来的询问目光,就觉得生气——表现得这么明显,就算是喝得大醉的阴嫚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对劲了,更别说一向干练敏锐的武姐姐。
舅舅一向是个聪明人,怎么这回这么失水准?
被小辈这么驳了面子,长孙无忌脸上挂不住,有些不快的道:“什么怎么想?她爱怎么想怎么想,还没进你家的大门呢,你急着给她出什么头?”
把李明达骂了一顿,长孙无忌又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旁观的李治,他顿了顿,又换上了语重心长的口吻:“雉奴,你阿耶不是给你挑了一群好姑娘吗?你怎么偏就看上这个了?”
他怎么不记得武曌什么时候被放进雉奴的相亲名单了?
李治很不理解:“舅舅,阿武她很好。”
不管是从门当户对的角度,还是心灵契合的程度来看,阿武都是最合适的。
为什么舅舅这么反对?
李治不明白。
他又不可能去娶长孙家的姑娘,和阿武成婚,于舅舅的利益无甚损伤,他反对什么?
长孙无忌苦口婆心:“雉奴,你们年轻人做事就是爱冲动,有些事情不能就这么只看表面。你和她武曌认识才多久?你又和她谈过多少话?别被姑娘漂亮的外表迷了眼,你是不是忘了你房伯伯家的前车之鉴?”
武曌这样野心勃勃的女人是最可怖的。
嫁进房家的李高阳空有野心,又蠢又毒,都已经把他的老伙计折腾得焦头烂额了,更别提武曌这样的狠角色。
雉奴也不怕李家有朝一日改朝换代?!
想想房玄龄家的老二的事情,长孙无忌愈发头疼:“当初你俊俊哥怎么说的?他说他非李高阳不娶,说他们是真爱,整天在你房伯伯面前摆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子,好好的一个男子汉,尽使那不入流的手段,让人看尽了你房伯伯家的笑话,卢夫人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甚至都为此被气病了。最后折腾了大半年,李高阳还是进了房家的大门,可结果呢?看他们两个结果好吗?”
李明达后槽牙紧紧的咬着,虽然心里一再提醒自己要尊重长辈,但是这会儿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不由得抬高了声音:“舅舅,慎言!”
搁这寒碜谁呢?
高阳堂姐和房遗爱两个人的倒霉故事,那还不是他们俩各自作出来的?
房家继承家业的人选早就定下来了,是他们家的长子房遗直,房俊俊这个次子不用接受继承人课程,一直都是妈妈的掌心宝心肝儿,早就被卢夫人给宠坏了。
偏偏房伯伯虽然在外头看着厉害,但是回家了却极惧内,儿女们的教养事他基本都不插手,最终的结果就是房遗爱这家伙被养成了一个风流浪荡子。
当初他闹着要娶李高阳,他们听了还觉得不对劲,以为他是吃错了什么药。
后面接连闹了半年,李明达当他是浪子回头了,还在家里感慨过,没想到只是这风流的毛病间歇性停了而已,如愿了之后,这男人该浪还是浪,整天出入娱乐会所,跟着几个狐朋狗友到处喝花酒。
那段时间,房家少夫人嫁入豪门立刻遭遇婚变的故事都在娱乐版面挂了好一阵子的头条,最后才被杨家的杨广包下半个会所小姐,折腾酒池肉林的故事压了下去。
房遗爱是个混账玩意,李高阳也懒得管他,男人垃圾就垃圾吧,反正他们这个圈子里也找不出几个真的洁身自好的男人,房遗爱混归混,至少好拿捏。
作为卢夫人的爱子,他手里有着亲妈给的股份,又有房家和卢家两座大靠山在后面镇着,不作死的话,一辈子混吃等死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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