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珣到国子监上课的时候,也没听监生们提起胡鑫燧回国子监就读之类的话。想来是司业咬死了不松口,而祭酒则觉得是送走了一个麻烦吧。
一晃便到了越国公与赵泽林的生辰上,两人的生辰很近,只相差两天,倒是可以放在一起过,但礼物却不能只准备一份。墨珣听了管家的提醒之后,这便同伦沄岚说了,要将这事儿筹备起来。伦沄岚一听便将事情揽了过去,不管怎么说墨珣都还在上学,再说了本来这些事都是应该由伦沄岚这个晚辈来办的。只是伦沄岚在京里熟悉的人家不多,若是下帖子,也不见得有人会来。
墨珣听完了伦沄岚的顾虑,也觉得有道理。他自然办不到像昌平郡君的生辰宴那样,不过自家人吃吃喝喝倒也还成。像他们修真的人很少过生日,因为忽然之间有了顿悟之后便要立刻开始闭关,这一闭又不知何时才能出关了。而时间一长,这生辰对他们来说也并不重要了。“不如我们就按外祖父和姥爷的生辰宴来办吧。”
伦沄岚的爹和父亲的生辰宴都是由伦沄轲筹备的,但伦沄岚毕竟次次都有参加,没办过,也见过。京里的生辰宴他办不来,就按照石里乡的来办,总归是自家人关起门来吃酒罢了。
“会不会太过草率了”
“聊胜于无吧。”墨珣说的是实话,他自己本身不大过这个,但老人家这么多年都没办过,偏生认了个孙子还不在意,那听起来也太过凄惨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办就是了。”
伦沄岚觉得墨珣说得有理,也不再拿这个事去烦他,只自己处理。
墨珣既然同伦沄岚说起,那便要开始准备礼物了。因为管家提前一个月提醒,墨珣觉得时间不差,这就开始雕摆件玩儿。
刀具还要再买,之前给伦沄岚雕发簪的刀具没那么齐全。
伦沄岚要给越国公与赵泽林过生辰的事根本瞒不住赵泽林,差不多是墨珣与伦沄岚讨论完的第二天,赵泽林就知道了。不过他并没有同伦沄岚说,只装作全然不知情一样。
墨珣雕摆件也就是个练手,没打算搞得多精致,反正重在心意。
生辰宴的头几日,伦沄岚给伦沄岳家下了请帖,如此一来倒也真是家宴了。
伦素华马上要参加院试了,伦素华每日除却私学的课业之外,还外带有伦沄岳额外教导,一时间学得是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得了空出来,就算只是去趟国公府,也够他喘口气了。
等到了越国公府,伦素华先同越国公和国公夫人见礼之后,便拉着墨珣一个劲儿地吐苦水。
原先伦沄岳自己也在准备科举,当真是无暇顾及伦素华,现在既已得了庶吉士,那便腾出时间来了,自是要将伦素华的课业抓紧了来。
墨珣一直以来在学习上都很松泛,而且他性格本身喜静,自然体会不到伦素华那种“被拘在家里,哪都不能去”的痛楚在哪。再加上他已经通过了院试,在准备明年的乡试了,此时听到伦素华抱怨起院试,一时间竟也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回应。
好在伦素华不过就是吐吐苦水,本也没有想听墨珣说话的念头。等到伦沄岚那边通知可以上桌了,伦素华这才消停下来。
越国公与赵泽林早早便知道今日是生辰宴,心里都高兴得很。而伦沄岳一家与伦沄岚、墨珣全都端端正正地坐着,等着越国公先开口。越国公一见大家都拘谨得很,便举着筷子道“先吃。”
大家这才举筷,却也只夹了面前的菜放进碗里。等到越国公的筷子一放下,大家便也都跟着放下了。
“不必如此拘束。”赵泽林见状,举着筷子便说。“又没有外人在,该如何还是如何。”
越国公府上本来用饭的时候都十分随意,没理由今日生辰宴却成了这样。
墨珣暗地里拍了拍伦沄岚,这就举了面前的碗起身道“孙儿以汤代酒,祝祖父和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越国公和赵泽林拿着酒杯便一饮而尽。
或许是有了墨珣的动作,大家这就纷纷向越国公与赵泽林敬酒。一时间,桌子上便热闹了起来,大家夹菜的动作都快了不少,闲谈的声音也都不断。
“素华今年要参加院试了吧”越国公原是不记得这茬的,但刚才隐约有听到伦素华在同墨珣说“院试”的事,这才想起当初在建州的时候,伦家那两个小子院试都未过。
“是。”伦素华没想到会被越国公点名,忙放下筷子站起来。
越国公见状,伸手比划了一下,让伦素华坐下,“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我也就是随口问问罢了。”
伦素华这才又坐回了椅子上,而伦沄岳知道伦素华的性子,别他能说会道的,对上越国公还是怵的。这便接口道“最初在广平府的时候,晚辈本身也在准备科举,也就顾不上素华的学业。现在好了,得了庶吉士,有了功夫之后便想着将素华的学业抓起来。”
越国公点点头,又问了问伦沄岳对于庶吉士的“散馆”考试有没有把握,留任京城的几率大是不大。
这样一来,桌上便也纷纷开始闲谈了,赵泽林一边呷着果酒,一边听别人说话,心里便也觉得舒坦。果然家里人多,与冷冷清清的就是不一样。就连越国公脸上都满是喜庆,起来比起过年时还更开心些。
“夫人,您说对吗”
“什么”赵泽林猛地听到有人喊他,这便扭过头去伦沄岚。
“我刚才在于欢遥说起您的棋艺我曾听林家的二夫人提过,您的棋艺在京中命夫圈里难逢敌手。”
赵泽林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这话问得其实十分不礼貌,若不是伦沄岚的话,赵泽林恐怕都会以为是故意说话来挑他,“我与京里命夫下棋机会不多,这不大好说。不过就目前遇上过的来讲,确实还未落败过。”
院试对国子监中大多数的监生来说其实并无多大的影响,而国子监的方向与贡院的方向完全不同,丝毫不影响墨珣上课。
今年的院试恰好是在乞巧节,路上倒是冷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