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蛋蛋飞走了。
陈氏笑着摇了摇头,这才重新走到江瘸子身边:“爹,我说句不该说的,他都不在了,你何必还记挂着他?大过年的,怪不吉利的。”
“啊?”江瘸子一脸懵:“记挂谁?”
“您儿子啊?不是吗?”
陈氏说起那死鬼,那真的是感情复杂。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她睡不着的每一个夜里都不止一遍地想——
要是他还在,要是他没学坏,她是不是还能像以前一样生活得轻松自在。
她娘一直说她命好,嫁了一个好男人,疼她爱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她,家里公婆明事理,婆家还有点家底,农忙还能请人干活,她最多在家做做饭,都不用下地干活,成亲十几年了,孩子都生了六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他对她的好是真的,他们以前的感情是真的,但后来他给她,给他爹娘,给孩子们,给这整个家带来的伤害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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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不死,那就是全家死,他犯下的错误,不可原谅。
“谁记挂他啊?怪不吉利的!”
谁知,江瘸子反应很大,他皱着眉:“老头子只是觉得苦了你了,让你在家过这样的苦日子,现在连个屋子都没有,怪对不住你的。”
“您又开始说傻话了。”陈氏道:“我们全家如今能整整齐齐的,一家人都在已经是托了里正爷家的福了,您没听里正爷还有跟他去贾家村的人说吗?那才是真的苦日子?我们的苦日子已经过去了。”
在那个冤家死去的那一天就已经过去了。
那三四年才是真的苦日子,后来的,都不算什么。
陈氏宽慰着老爷子:“有吃有喝,算啥苦日子,咱们明年,啊不,过年了,是今年!咱们今年努努力,把房子再建起来!长河过两年要娶媳妇了,没有房子可不行咧!”
“诶,好!”
江瘸子点点头,又有点想哭了,人老了,眼窝子就是浅啊!
江瘸子又背过身去了。
江筱米的院子里。
她刚吃完早午饭回来,早餐依旧是圆子,味道可以,但没什么新奇的。
困哪!
江筱米没形象地歪在贵妃榻上,江修勉坐在一旁,看着江筱米今天梳的型,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今天的型……挺别致啊!”
江筱米白了他一眼,她昨晚打牌输一路,又熬到五六点才睡,而现在的时间换算成现代时间才早上十一半点,她夸张点说根本就是刚睡着,就被她奶扒拉起来吃早午饭了。
她爹她娘她哥知道叫了她也不会起,压根就没想着叫她,但老太太可见不得大孙女饿着肚子睡觉,说什么也要把她扒拉起来,江筱米实在是没有抵挡住魔音穿脑,只能睡眼惺忪地顶着鸡窝头起来开门,然后享受了一把老太太亲自给她梳髻。
这老太太梳头真的是厉害,看把江筱米眼角给崩得,跟妖精似的,瞪人都不用翻白眼。
“古代过年也没啥年味啊!”
江修白招呼都不打就进了江筱米的闺房,看到眼角吊起来的江筱米,跟江修勉一样,笑个不停。
“笑屁啊!”江筱米原本真的是懒得动弹的,这时不得不伸手把紧绷的髻弄松了一点,那绷紧的头皮终于得到了解放,兴奋得掉了十好几根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