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是因为之前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焰白在问出口的那一刻,瞬间意识到了自己或许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从刚才泊湮喃喃开口的话语里,他大概能猜测到泊湮的过去,或许和那个奇怪的实验室有关。
这样直接询问,似乎有些……
“嗯,有过。”
然而泊湮却意外平静地回答了他的话,
“没什么奇怪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能力失控,我的母亲也不会被我杀死。”
“可那已经不再是折磨我的噩梦了,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那群雇佣兵闯入了实验基地,实验就不会失败,我也就不会失控……”
“是的,你说的没错。”
焰白沉默了一下,他的手抬起了片刻,似乎是想拍拍他的肩膀,只是……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现在的泊湮并不需要怜悯。
他之所以反复叙说这些事情,并非是为了回味痛苦,而是为了记住痛苦。
“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想过复仇的。”泊湮垂着眸子,嘴角溢出了一丝不知是不是嘲讽的笑意,
“我把他们全都剁碎了,剥开了皮肉,将血浇灌着正在生长的树,我欣赏着他们痛苦扭曲的面孔和刺耳的嚎叫,我以为我会心满意足。”
“可是当我触摸到胸口的位置时,我却现,那里的伤口并没有好上任何一点。”
“复仇不会带来任何东西,苦痛也不会因此削弱半分。如果我再次做出那样的选择,那只能说明我和他们一样,都是被欲望控制的野兽罢了。”
“听起来你好像经历过那些事情。”
“嗯,你要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
泊湮看着自己的手腕好一会,最终还是抬起头来,看向焰白,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你一定救了我,是吗?”
“你也救了我。”焰白笑着,
“我们算是扯平了。不过我也很好奇,你到底在怎么从白染手中逃走的?我还以为我们肯定会死在那里呢,哈哈哈,没想到真的活下来了。”
“我逃走了。”
极轻的声音响起。
泊湮的眸子看向大雪纷飞的窗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瞳孔一时间失去了光泽。
焰白看着他,时间好像在一分一秒地于他身上流淌而过,直到终结之时,他才再次听到泊湮的声音。
“没什么,你可以理解为,我使用了我的底牌,然后带着你逃走了,而代价……我想你也应该看到了。”
他苦笑着,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好,那就不说。”焰白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