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傅老师就兴冲冲地分享过许多碗鸡汤,他印象最深的是其中一个:明天任何重大的事情,只要一想到再过24小时就会成为过去,就多少能安下心。
一夜飞快过去,林稚年知道自己跟君锐抽到了同一考点,今天说不定能偶遇。
这所高中建在一座高架桥旁边,地势很低,林稚年从未来过。来早的他不知道学校周围哪里可以待,只站在紧闭的门外挨冻。
早上学生和家长都来得早,人人都是一样在等。靠在栏杆边的人很多,马路对面也同样。
林稚年暗暗寻找到,直到大门打开,也没现君锐。
他独自考完一场出来,心思又回到了“就是偶然看见一眼也好”上。
肩膀忽然一重,林稚年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顺着肩上的手回过头,灰黑拼色的牛仔风衣,心又咽回去了肚子。
陈栀燃他究竟是有多喜欢牛仔外套。
“看你那表情。是我不满意啊?”
林稚年摇摇头,他还不觉得自己跟他算认识。但陈栀燃显然跟君锐一样,从不客气。
“你在等君锐?这一门他提前交卷已经走了。”
他怎么敢提前交卷?林稚年恨不得有时间检查十遍。
陈栀燃忽然眨眨眼睛,往林稚年身后看去。是站在门口看手机的君锐。
他们还是等到了。
第二天一早,林稚年仍是乖乖站在门口的位置等君锐。周围都是关怀备至的别人家长,叮嘱着过多的考试注意事项,还要被还一句“知道啦,别讲了。”
林稚年从来都是一个人,他自认见到旁人父母在外面等待也不会很羡慕。更何况现在有君锐,君锐陪他在一起。
不过君锐好像不一样,他站在林稚年边上等着开门。一对对吵嚷的父母子女从他眼前走过,君锐的表情烦的不行,将围巾拉高了。
大门打开,他们第一批进来。林稚年跟君锐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五楼,君锐看了看时间还早。
“陪你上去。”他说。
这里的教学设施比起他们中学来说实在是旧,学生里多半是艺考生,五楼就是最顶楼,在走廊对面的一整面墙上,挂满了同一个石膏像不同角度的素描,显得很是壮观。林稚年第一次见,多瞧了两眼。
“马赛。”君锐给他解释那颗大胡子脑袋的来源,“马赛曲战士,凯旋门上的。”君锐仅有的艺术知识有一半都来自于少年连城。
在林稚年含着些星光的眼神里,君锐解释说:“不是我想知道的,是连城非要讲。因为我第一次看见以为是门捷列夫。”他至今能想起连城夸张的笑。
林稚年被他送进考场。这里的教室里连地面都和他们学校不一样,五楼居然还安着铁丝网,陈旧的墙面下部刷着薄荷绿。比他们的教室要小,他不敢左顾右盼,试卷一到手里就抓紧时间做题,要是早做完,还可以出去等君锐。外面那么冷,人又那么多,他说不定会走散了。
可惜时间恰好只够他检查到第三遍,他随着乌泱泱的人群出去时也很是懊恼。拥挤的学生,显得走廊跟楼梯都很狭窄,直到被一股力量牵扯住手臂。林稚年逆着人群看去,是君锐的脸。
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自己的。
“什么呆呢。”从人群中挤出来,君锐跺了跺冷得有些麻的脚,呵出一口白气。
他们一起出校门,转头就进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小面馆。是林稚年选的午餐店铺,君锐做的只是没有出异议。
他们点了两碗牛肉面,卖相瞧着很普通。
灯光昏暗,没有窗子,桌椅虽没有很脏,但面入口实在难吃。面条煮的不像熟了,汤底也加了过多的盐,又油又咸,他甚至感觉香菜没有洗干净。君锐会怪自己下意识选了看起来便宜的小店么?林稚年一边吃一边出神。
君锐没表现出嫌弃,但也没吃两口。他这两天话都很少,林稚年明显感觉出君锐今天的心情不太好,不过君锐也没有说一句难吃。只问他吃不下可以带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