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站起身,“干啥?这火车站难不成是你家开的?”
“哟呵,遇到个不醒黄的。大头,瘦猴,骚狗,你们几个让他知道知道,啥叫规矩。”
不醒黄,淮泗话的意思是不懂事。
大头、瘦猴等七八人一拥而上,抢了铜钱,拖住顺子就打。
这些家伙,细胳膊细腿的,顺子怕一不心给他们弄折了,索性双手抱头,任凭乞丐们的拳脚像雨点般落下。
不一会,顺子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乞丐们见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煞白,立时停了手。
要是闹出人命,火车站这片地方以后可就没法来了!
大头和瘦猴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一哄而散。
领头的那名乞丐倒是个狠角色,临走时丢下一句狠话:“子,不去拜山头,以后在这儿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待众乞丐走远,顺子缓缓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动作轻松自然,根本不像是刚刚挨过一顿打。
“子,倒是很能装的!”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到俺这边来,那帮子不敢再拿你怎样。”
顺子循着声音望去,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乞丐。
满脸的褶子,瞧不出真实年纪。
顺子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道:“谢谢你,大爷。”
随着夜色渐深,车站的旅客越来越少,顺子再没讨到一个铜子。
老乞丐的铝钵内,更是一个子儿都没樱
位置偏,两人都不愿开口讨要,自然难有进账。
估摸着等下去也不会再有收获,顺子缓缓摊开手掌。
右手食指和中指根部,稳稳地夹着一枚铜钱。
这是刚才挨打时留下的。
老乞丐看向顺子的手,不由浑身一震。
让他惊讶的不是这子被打成狗还能留下一枚铜钱,而是他的一双手。
这双手白皙修长,食指和中指几乎一样长。
生的“手艺人”!
窃贼从不称自己为贼或者偷,而是自称手艺人,或者老荣。
可这子的手指光洁细腻,该起茧子的地方却没有一丝老茧,根本不像荣门中人。
老乞丐不动声色地看着顺子,一双眼睛中精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