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丽现在的新皇当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是与这位姐姐一同在朝堂上搅弄风云,把持朝政,才在惊险的夺嫡之路上杀出一条血路,亲手将她弟弟扶上皇位。
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新皇的成功。
可问题在于,她不是在大乾被处斩了,为何会出现在塔丽。
阿赫里·满苏似乎看出了戚京瓷的疑虑,轻笑一声:“郡主的确有一张好皮囊,可性子居然这样胆小,不知哪里得了太后娘娘青睐,竟愿意放下身段拜托我带你离开。”
戚京瓷愣了下,却没有在意她对自己的评价,只是有些愣怔,是太后救了她,拿爹娘她们…
“那我的…”
满苏似乎猜到了戚京瓷想要问什么,伸出手指轻轻点在戚京瓷的唇上,笑的温柔又妩媚:“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她拂袖起身带起一阵银铃声,戚京瓷定定眸子落在她身上。
“处斩前一晚,太后的人将你替换出来,把你送上了我的马车,第二日我便带你出城了。”
她转头看向戚京瓷,面上笑的明艳妩媚,说出来的话却不带半点温情。
“只是你的家人,都在我们离开那日处斩了。”
戚京瓷浑身的力气都泄了一般,瘫坐在床榻上,双眼空洞无神,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死了,都死了。
果然,她们还是没逃掉,她没有亲人了。
眼泪顺着脸颊颗颗滚落,戚京瓷的心脏仿佛被攥紧了一般,难以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留她一人苟活于世?
满苏却丝毫没有安慰她半句,只是淡淡忘了她一眼,声音娇俏明快,仿佛面前的人不是才失去亲人的可怜人。
“从今以后,你若是还想好好活着,就老老实实做我的侍女,有太后的交代,我必然不会亏待与你。”
她早年间欠过太后一个恩情,却没想到太后把这份恩情用在戚京瓷身上。
也罢,和她也无甚关系。
戚京瓷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终于一丝力气也无,整个人瘫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在床单上晕车泪痕。
她眼神空洞,悲怆不已,似哭似笑。
活着,她还有何理由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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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口围满了人,中间穿着囚服的,是淮安王一家。
戚京瓷跪在正中间,面纱已经取下,面上尽是彷徨害怕之色,单薄的身子跪立在那,仿佛只需一阵风,便能把她轻易吹散了。
燕珩洲站在台下看着她,心中悲怆不已,一抬眼,便和戚京瓷对上了眼神。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亮光,似乎看见了希望,朝着他的方向跪行两步,却被身后的刽子手扯了回去。
她那样脆弱,那样娇小,看起来就像一朵堪折的花,随时会凋零,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燕珩洲却不敢与她对视,心脏仿佛被紧紧攥住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