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曹静和睁大了眼睛,方才还有些懵的脑子一瞬间清醒了。
她就说嘛,唐玉这样一个克己复礼的人怎么会强吻她。
那么问题来了,房顶上的人到底是谁?
曹静和的脑子飞快地转着,难不成是那个被她用暗器射死的戎狄暗卫?或者是有其他暗卫现了她的踪迹,跟了上来?
可是不应该呀,她能确信那个暗卫死干净了,而且周围也没有可疑的行迹,倘若有人追踪,不可能在她到家后这么久才追上来,这一路上她都小心谨慎,几乎不可能留下可循的踪迹。
曹静和向后撤了撤身,把自己的嘴从唐玉的唇上抽离,唐玉知道自己这次实在太唐突了,便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不敢再直视曹静和。当然,他也十分紧张地仔细分辨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那动静消失了。
房顶上的人似是停止了移动,曹静和跟唐玉即刻便提高了警惕,一动不动地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变化。
很快,窗外闪过一个黑影,唰的一下就从房顶飘了下来。此刻,那人正猫着身子趴在窗台下面。
“怎么办?”
曹静和张了张口,用十分轻微的气声向唐玉询问,唐玉则悄声反问道:
“那些树叶可收好了?”
曹静和用力点了点头,接着说:
“要不……我们装作在睡觉吧?”
“谁家好人点着灯睡觉啊?”
他们点起的那盏烛灯还没有来得及熄灭。
可就在这时,窗外的那个“黑影”悄悄伸出手,蘸了蘸唾沫,开始对着韧皮油窗纸一顿猛戳,不一会儿,窗纸便破了一个小洞。
夜里的风,仍有几分寒凉,一阵冷意席卷而来,唐玉跟曹静和暗道不妙,这人到底是从哪来的?他是谁,又在偷窥些什么?
难不成真的是戎狄暗卫跟了过来,怀疑他们在偷偷摸摸研究那几片烂树叶子?若是这时突然吹灭烛灯,会不会过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但是他们总得做点什么,不能这样默默地亮着灯,却大眼瞪小眼吧。
曹静和定了定神,忽然计上心头,她俯身向前把唐玉压倒在身下,麻利地拉过被子裹在两人的身上,认认真真地在唐玉的唇上印了一个吻,然后又十分熟练地慢慢下移,吻向他的喉结、锁骨,再扯开他的衣襟,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上。
还得是建章宫的女师傅教的多呀。
唐玉在她吻上来的一瞬间就已经不知所措地僵住了,更何况他的手还被曹静和捆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她摆布。
曹静和藏在被子下的脚狠狠蹬了几下床尾,质地不怎么样的小木床顿时开始吱呀作响,她觉得戏还不够真,又在唐玉肩头轻轻咬了一口,唐玉始料未及,不禁出一声呻吟。
妙啊,妙极了!
这逼真程度,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说这屋里头的人正在享受鱼水之欢……
终于,窗外的毛贼实在看不下去了,出一声尖叫,从二楼摔了下去,扑通一声落到了院子里。
这一声,倒是把袁乔、陈平都唤醒了,二人举着棍棒就从屋里冲了出来,三下五除二便将那毛贼擒下了。
曹静和连忙披了外袍,拎着盏灯笼走下楼来,待那灯光靠近些,众人顿时一惊——这不是隔壁福康面馆的店小二吗?
这店小二是小七从唐家带过来的家生子,放在面馆里做事的,来了也有一段时日了,和大家伙自然也混了个面熟。
虽说是虚惊一场,但是出了这等事,无论如何也得好好审问清楚了。
然而,曹静和尚未问,那店小二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地磕着头,委屈巴巴地哭道:
“娘子,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小人哪敢随便翻人家的墙头呀!”
“奉命行事?”
曹静和挑了挑眉,问道:
“难不成是唐七小姐让你过来的?”
那店小二的眼珠转了转,连忙急中生智道:
“是……是七小姐今夜睡不着,便起身在院子里走走,偶然看到贵店的后院半夜还隐约有灯光流出,便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毕竟……毕竟您那位官人身体不好,所以……所以就差小人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