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晋的失踪并没有在充斥着罪恶的圣保罗掀起什么波澜,这个城市平均每年有五千人死于暴力犯罪,折合每月十几个,警方的破案率不到百分之二十,凶手归案率更是低的离谱。更何况阮成晋本身就是圣保罗警方在案通缉的人物,他的失踪连个报案人都没有。
相对于外界的平静来说,阮成晋的失踪却在越南帮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尽管莫里奥之前对按摩店的袭击很迅捷,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但类似这种帮会之间的争斗总是免不了要走漏消息,更何况在袭击了之后,得到了李再安许可的斯帕达罗便迫不及待把手伸进了皮尼亚克大街,本着谁受益谁主谋的原则,越南帮自然将这笔账算到了莫里奥的头上。
单从实力上来说,作为亚裔帮会之一的越南帮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莫里奥这样的贩毒组织相提并论的,但阮成晋的失踪,却逼迫的越南帮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这场战争继续下去,否则的话,继阮成晋之后的帮会首脑将无法控制整个帮会,再进一步说,讨不到一个说法,越南帮甚至没办法继续在自由区立足。
因此,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越南帮与莫里奥下属的中心区分部之间展开了持续的争斗,双方虽然没有组织成规模的火并,但却小动作不断,彼此互派杀手,互相袭击,仅仅是斯帕达罗本人,就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遭遇了四次枪手袭击,两个保镖在袭击中丧生。
在成功挑起了莫里奥与越南帮之间的明争暗斗之后,李再安倒像是成了没事人一样,除了暗中对斯帕达罗的行为给予支持之外,他再次将更多地精力放在了对冲基金的创办上。
巴西的司法效仿的是葡萄牙那样的大陆法系,但在很多的经济政策上,却是效仿的美国,相比起欧洲国家来,在巴西申请一家免责的对冲基金并不是多么困难,唯一的遗憾便是税赋的征收率要比美国同类基金更高一些。
就在纵火案发生后的第三周,警方还没有对这起案件给出一个具体说法的时候,李再安便在科里亚的帮助下通过了巴西中央银行圣保罗分行以及圣保罗银行的复核与美国在次贷危机前的情况一样,巴西没有专门的金融监管服务机构,也没有所谓的证监会,巴西利亚用来监控国内证券、投资市场的主要部门就是央行。因此,一家投资性基金的创立,除去报税之类的关卡之外,最主要的就是通过央行以及托管银行的资质复核,只要通过了,基本上就可以宣布成立了。
在进入三月的第一个周末,“ai对冲基金”在被誉为圣保罗金融街的“11月15日步行街”的hete大厦12楼宣布成立,基金法人为巴西籍华人李再兴当然,这只是李再安的一个虚拟身份,但如果从移民局抽档调查的话却又能找到这个人的身份资料。不能不说,这边是金钱在资本主义国家所能体现出来的伟力。
说起来有些寒酸,整个ai基金的注册资金只有两百万美元,在hete大厦内,也仅仅租下了两个办公间,成立当天,公司连个庆祝酒会都没开,全部的职员加在一起,算上身为基金经理的李再安,也不过只有四个人临时从莫里奥叫过来的劳蒂尼,她是经理秘兼打杂;李再安的随身保镖史皮,他的工作就是坐在走廊里睡觉;最后一个则是一位印第安族的老大妈,她只负责打扫清洁之类的工作。话句话说,整个公司能够做些正事的就只有李再安一个人。
目前公司之所以没有多少人,一方面是因为新成立,还没来得及对外招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李再安还没考虑增加人手。在他来,就目前南美地区的整个经济格局来说,为他这种小型对冲资金的发展了足够的养分,他甚至不需要耗费太多的精力,只需要在货币市场上纵跳腾挪一番,就能赚回足够可观的利润。当然,炒汇这种行为在巴西的金融规定中是违法的,而且对公司自身的名誉影响也很大,所以李再安没打算真的将精力放在炒汇上。
另外,基金刚刚成立,可以拿来运作的资金只有不到两百万美元,这笔钱似不少,但实际上一旦进入国际炒汇市场,这么点钱连点水花都掀不起来,只能是跟在别人后面捡些残羹冷炙来吃。也许有人会说对冲基金最大的操作手法是高杠杆化的运作,拿一分钱当一块钱花,但实际上杠杆的运作没有那么简单,对冲基金的钱也是钱,是死物,不可能自己翻番。要想运作杠杆,一是有投资者的风险投资注入,另一个就是有银行的大数额贷款。而如今的ai基金才刚刚成立,一没有名气二没有信用度,哪来的什么杠杆可以运用
所以说对于目前的李再安来讲,要想在短时间内赢取一定的利润回报,必须走风险更高、回报更高的路线,针对于此,他首先想到的一个路子就是“定期收益权交易”。
所谓“定期收益权交易”,实际上与后世各个银行推出的理财业务差不多,只不过风险度更高,因为这年头运作这种金融交易的,本身就是一些成规模的风险投资公司。
如今才是91年,美国自1933年以来施行的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还没有废除,作为主要金融机构的银行,还不允许从事高风险的投资行为,金融业与证券业还是两个隔离的行业。在这个时候,做风投的基金很难从银行获得巨额的贷款,有些时候,为了能够筹措资金,同时又不放弃对那些前景好的企业的股权持有,一些跨国性的风投基金就搞出了这种“定期收益权交易”的手段。
像红杉基金投资思科公司时,就有思科公司定期收益权交易的出售,其具体方式就是红杉将自己手中掌握的思科公司股权拿出来,分成若干份,然后将每份由交易日开始向后一年、一年半或是两年期间的潜在收益估值卖出。不管哪个公司接下了其中一份的交易,那么当这份收益权到期的时候,无论是思科公司股份上涨所带来的收益还是股权分红带来的收益,都是这家公司的。如此一来,如果当年度思科股份带来的收益高于收益权估值,那么多出的部分就是该家公司的盈利,反之,如果当年度收益低于收益权估值,该家公司就要承担差价的损失。这样的交易不影响红杉资本对思科公司股权的持有,同时还能在短期内为红杉筹措到一笔很客观的流动性资金。
明眼的人很容易就能出来,这种收益权的交易风险很大,因为盈利预期的风险有两个因素,一个是投资的公司本身经营的预期,说白了,就是这股份是涨还是跌,另一个则是风投公司对股份收益的估价高低。而这种交易形式本身的优势,则是能让一些中层的玩家拿到中意公司的股票。举个例子,还是思科公司的股份,你好它的行情打算一次吃进一千万股,这时候问题出现了,股市不是你一个人的游乐场,你好一只股份,整个股市中参与交易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好呢。你有足够的资金,也有吃进一千万股的决心,但股市上是否有那一千万股让你吃进啊要是大家都好,持股的人死抓着不放,每天股市成交量就五十股,你一千万股要吃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够如果任何一支有前景的股份都能放量让人随便吃进的话,那21世纪的中国就真的无敌了,纳斯达克上市的哪家公司买不下来啊。
在美国废除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之后,银行进入证券行业,各种各样的金融衍生商品实际上就是在这种收益权的基础上出现的,大批的风投公司将手中掌握的各公司股权抵押给银行,由银行转成理财项目出售给银行客户,这种链条式的金融手段,才是风投公司转嫁风险、银行谋取暴利的最根本方式。
李再安有着两世为人的经历,前世存留在大脑中的记忆,令他能够更加自如的规避风险,准确的把握住存在巨大盈利空间的投资项目。而与此同时,如今的巴西连同除古巴外的整个南美,几乎都是美国人的大后院,美国的投资企业、吸纳投资的基金代办处在巴西几乎随处可见,这又为李再安的敛财计划创造了绝佳的外部环境。
ai基金草创,没有庆祝酒会,没有齐全的部门,甚至连基本的办公设施都没有,可这些在李再安眼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迈出了一步,重要的是,他手头上已经有了一些投资的方向。而这些所谓的投资方向,就是堆砌在他眼前的那些文件。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