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顺手的话,风烛大概不介意随意坑一下风家。但如果要让他特意腾出手来去对付这个家族的话,他只会觉得这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当初在风暴星上的滂沱大雨下奄奄一息的那一会儿,风烛确实满心怨愤。他曾疯狂地想要报复风家、报复那群将他生生当成祭品想要献给死神的家伙。
直到他成年时觉醒了那个名为天命的特殊称号。
直到他多了那个所谓的死亡倒计时。
自那时起,风烛便近乎偏执地利用着每一分每一秒。
五岁到十八岁的那十三年里,他去过第十宇宙里许许多多或繁华或偏僻的星球。
他曾一贫如洗、也曾纸醉金迷。
醉生梦死也好,冷眼旁观也罢,即便是因为拍下了死神的正面照而亡命宇宙,风烛心底的戾气也从未磨灭过半分,最多也就是逐渐深藏罢了。
但当他十八岁之后,一切便都不同了。
从死神的从属官到东王的第四骑士,从与酒神互相谋算到如今与疯神成为了舍友,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究竟该如何让自己活下去。
这种时候他根本没那闲工夫去对付风暴星上的那群人。
等到后来风烛再想起风家之时,他却反倒有些意兴阑珊了起来。
因为死神,他知道了何为宇宙最强。
因为酒神,他知道了何为居高临下。
因为疯神,他知道了何为天赋卓绝。
因为东王,他知道了何为王者和何为骑士。
他见过了第一宇宙的诸神,也见过了第十宇宙的王者。
经历过这种生死趋于一线的针锋相对,经历过这种理智与疯狂并存的棋逢敌手,他对那所谓的风家当真无法再提起任何兴致来。
这段时间他之所以做了那么多,自始至终都只是为了焚天的那滴血而已。
说起来哪怕不是为了这滴神血,风烛都觉得焚天比风家要更值得他关注。
因为他在焚天身上到了一种疯狂到近乎单纯的特质来。
这个男人只是单纯地想要变强,他因强悍而疯狂,又因疯狂而强悍。
那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难以动摇的本心了。
这样的本心使得风烛下意识地想起了当初他刚离开风暴星、然后拼命想要变强的那段岁月。
焚天身上那种比火更烈的澎湃生机、以及那种从里到外的桀骜不驯感,在他这种生命将尽的人来实在是异常刺眼。
因为风烛知道,他大抵永远也成为不了焚天这样的人。
收回那骤然飘远的思绪后,风烛继续对着红蛇说道
“这阵子只要我离开宿舍,你就附在我的手臂上别再现身了。”
“即使在宿舍里你也尽量少现身,因为我们随时都会离开。”
“如果快的话,我估计或许只要一两天,慢的话顶多也就是一个星期左右的事。”
风烛说着瞥了一眼屏幕上刚整理完的信息。
只见屏幕最上方显示的字迹是“七天后,北域新王北厄的加冕仪式将于北域主星举行。”
而风徐虽然耐心不错,但估计他最多也就只能忍到那个时候了。
毕竟等到北厄坐稳了北部星域的王位,风家想要翻身便更是难上加难了。
红蛇不清楚风烛是怎么决定他们两个的具体离开时间的,它也并不清楚风烛想要疯神之血的事。不过有些事情它本身也不想知道得太清楚,毕竟它也实在懒得想那么多。
反正风烛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所以它只是向风烛提议道
[既然这样,你明天就别去单人训练室了吧。]
[明天是周六,你正好没课。反正我们都要走了,你就趁着这两天好好参观一下宇宙第一大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