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夫人已经握紧了嘉竹的手,将她左看右看,尔后牵着她的手,走到了嘉兰跟前。“兰姐儿苦了你们了”蒋老夫人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十足的压抑。
嘉兰挽起了蒋老夫人的手:“不苦,祖母,一点儿都不苦。看到你们,孙女儿心中高兴,太高兴了。”
蒋老夫人却紧紧地攥着嘉兰的衣袖,看着她滑下来的袖子上『露』出的晒伤过后,与别处显然不同的肤『色』。蒋老夫人紧紧地攥着,用力到以至于手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可她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将嘉兰的衣袖轻轻地盖上她的晒伤处,然后紧紧地握着她和嘉竹的手,走到族老太太跟前去。
“大嫂,多谢你了!”
她向族老太太深深地鞠了一躬。
她身后身旁跟着的嘉兰、嘉竹、顾蒲月和善礼等人,也都随她郑重万分地行礼。
她们是如此地郑重其事,以至于闻讯匆匆赶来的三老太太,一时都吓住了。过了好半响,她才咳了一声,故意拔高了声音道:“唉哟二嫂,您可算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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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另择他路
三老太太声泪俱下地握紧了蒋老夫人的手:“二嫂啊你们吃了太多苦太多苦!现如今你们平安回来了,也不枉我家老爷费尽心思给你们安排下去处”
“行了三弟妹,等老二家的歇息会再说。”族老太太皱着眉头说道,她实在看不惯三老太太这副模样。但碍于维持定北蒋府的面子,也不好在人前说道。
蒋老夫人已是身心俱疲,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扯出了笑容来:“多谢三哥、三弟妹挂心。”
“那可不是挂在心上吗!”三老太太瞥了族老太太一眼,眸中暗藏着讽刺的锋芒:“咱们西府可不像别处,只想着让二嫂带着一家子住到庄子上去唉哟那庄子,可偏着呢!”
“老三家的!你在浑说些什么?”族老太太饶是再好的耐心,在三老太太这三言两语的挑拨中,也激愤起来。她猛地拍了拍扶手,怒道:“老二家弱女幼子,不去庄子上休养生息,难道还跟着咱们在战场上不成?再说,那是咱们蒋府最好的庄子,依山傍水,哪里不好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二嫂,那庄子在哪儿呢?”三老太太扯着脖子,丝毫不惧:“在常州!那可不是咱们蒋府的地盘,万一出个啥子事,咱们还能管得到常州去?你不就想着叫他们当个缩头乌龟,一辈子别出头吗!”
“叫我说,二嫂就安安心心地在咱们府里头住下来。东府住不着,就住咱们西府来!咱们礼哥儿那么多的兄弟,还怕扶不出一个小将军?”
“就你们西府?”族老太太冷笑了一声:“呵!礼哥儿能学了什么好?”
“大嫂,你这怪声怪气的,说谁呢!”三老太太最听不得族老太太含沙『射』影说她儿子孙子不好,登时就发作了起来。
蒋老夫人眉头紧锁,『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都透着疲倦:“大嫂,三弟妹,别再吵了。去留的事,还要等我家老爷回来再跟大哥和三弟商量。”
“也不用担心。”蒋老夫人即便在此时,身上也透着不可撼动的威慑之姿:“仅仅靠着我们二房这一份蒋府的族田祖屋,也能保我二房两代衣食无忧。”
听她说起二房的族田祖屋,族老太太和三老太太一时都没有说话,两人难得偃旗息鼓地对视一眼,又各自厌恶地撇过头去。
蒋老夫人看出了她们的心思,心底叹了口气:“我实在累得慌,礼哥儿和月姐儿也车马疲惫,我们就先歇息去了。”
族老太太这时也觉得心里头『乱』的很,连忙遣了诚伯带她们去休息的屋子,关于蒋府二房去留的话,也不再提了。
诚伯一走,嘉兰就忍不住道:“祖母,我们不能留在西府。”她把从朱嬷嬷那儿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地告诉了蒋老夫人。
蒋老夫人没有丝毫的惊异,她点了点头,疲惫地靠着引枕:“这件事,我们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一直没告诉你们。兰姐儿啊,就算你大哥二哥还跟定北蒋府有些交情,但这交情还能有多少落在我们身上,也不可知了。”
她闭了闭眼,再看着床边这一串弱女幼子,嘴唇微微发颤,还是忍不住道:“你祖父咱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指望上”
嘉兰一听,立刻握紧了蒋老夫人的手:“祖母,咱不想这个!你先睡,好不好?”
她一点都不想要这个生死门闯过一关的的老人,在此时再忧心忡忡了。
顾蒲月站在一旁,已经熟门熟路地备好了蒋老夫人要喝的『药』,也低声安慰道:“祖母,您就喝了『药』,先歇息吧。”
蒋老夫人深看她们一眼,点了点头,依言喝了『药』,沉沉睡去。
顾蒲月为她盖好被子,这才握紧了嘉兰的手:“二妹妹,你先跟我说说,定北蒋府究竟是怎么回事!”
嘉兰见顾蒲月坚持,也不再犹疑,让芒种守着门,带着顾蒲月和善礼到了侧房去。
“我们不能留在定北蒋府。”嘉兰开口第一句话,便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定北蒋府已经分裂成东西两府,当着我们的面就已经撕破了脸,我们夹在其中只会左右为难。”
“而且,东府尚好,西府却不是适合来往的地方。”嘉兰顿了顿,继续道:“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但是西府家风不正。先不说庶子庶女的事,便是三老太爷和三堂叔,怕也不是什么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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