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嘉树跪下向大皇子请了罪:“下官有罪,那细盐制作之法,并非出自下官之手,而是宋小姐告诉下官的。现在宋小姐为了自保,又将制盐之法告诉了宋侍郎。”
岑嘉树说这话时心跳如鼓,他先前不说制盐是宋锦儿的法子,一方面是因为宋锦儿当时才女之名未显,贸然提出是宋锦儿的法子,只会让大皇子怀疑他的用心。
毕竟闺阁女子,怎么会懂制盐?又怎么敢妄谈盐政?
另一方面,他祖父岑老太爷曾因反对废太子获罪,永昌侯府早成了一个空架子,岑嘉树初入仕途,急需一个向上攀爬的梯子,盐政便是这个梯子。
可现在不说都不行了,盐政算是大殷财政的命脉,大皇子将手伸到了盐政上面,往轻了说,不过是敛财贪腐,往大了讲,便是祸国殃民。
而宋侍郎通过宋锦儿,抓住了大皇子这个把柄,还想要攀上大皇子这棵大树,他无法再瞒下去,只能硬着头皮来请罪。
大皇子的脸勃然变色,他坐在那里,一点点将手中的皮影揉碎,房间里一片死寂。
过了一会儿,大皇子忽然笑了一声:“岑探花是在说笑吧,一个心思浅薄的闺阁女子,怎么会制盐?莫不是你跟她厮混之时,失口泄露了秘密?”
岑嘉树连忙道:“大皇子,下官不敢妄言。制盐的法子确实是宋小姐交给下官的。”
大皇子依然不信,说着自己的猜测:“还是说你岑探花是个情种,想要救美人于水火,就编出这么个蹩脚的理由来。”
岑嘉树道:“大皇子,下官若有半句虚言,便叫下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大皇子的脸色再度难看起来,他眼中似乎正凝聚着一场乌云闪电,越是平静,越是骇人。
岑嘉树知道事关重大,制盐之法能让他成为大皇子身边的红人,大皇子插手盐政之事泄露也能让大皇子把他给悄无声息按死。
岑嘉树硬着头皮道:“宋小姐还说,她不仅会制盐,还有许多生财法子。只要大皇子救她出来,她愿意全盘托出。”
大皇子靠着椅子,厉声道:“住口!”
岑嘉树及时闭上嘴,不再言语。
皮影在大皇子手里被彻底揉碎,他随手丢到火盆里,“轰”一下,火盆迅速冒出一大团火,如同大皇子心中的愤怒,一点点爆发。
“救她出来?呵!一个剽窃他人诗词,淫荡下贱的女子,还有脸让我去救她?”
大皇子是什么身份?
金尊玉贵的圣上长子,深受圣上宠信,虽然不是嫡出,但就连皇后娘娘在他面前都要避其锋芒。
他怎么会跟宋锦儿那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沾上关系。
大皇子站了起来,一步步来到岑嘉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宋锦儿当她会制细盐,就有多了不起了吗?”
“大殷盐匠无数,哪个不会制作细盐?她不过是比旁人的法子好了一点而已。我更不是非用她的法子不可!”
“盐政牵扯甚广,江南官场盘根错节,与她制盐的法子又有什么关系!”
“她和宋侍郎仗着自己知道了我插手了江南盐政,便妄想威胁我,拿捏我。”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