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今天整个傲兰城一大早就城门大开,长条石板铺就的街道被清扫得f干干净净,像是在等待什么重要人物的到来。王室城堡也早早将带有家族徽章的旗帜挂起。宫中议事厅内,拉米斯与一众大臣不停地向外张望,时不时就有一名卫兵小跑着进来报告已经离城有几里地了。厅上的气氛越来越高涨,大家积极地讨论着,未曾注意到端坐在上方的娜丽铁青着一张脸,极力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焦虑。
终于卫兵带来了贵客已经进入王室城堡的消息。拉米斯立即带领众位大臣站立在宫殿大门外,贵客刚到大门外,就有十二名卫兵向天射发了十二只金色的箭,同时乐队奏响了规格最高的迎宾乐。从贵客队伍中出来一人,向着拉米斯深深行了一礼:“本人乃沃伦公国专使,受国王所派,带领本国士兵前来支援贵国。目前我国士兵已经驻扎在城外,已经由贵国安排妥当。”说着将印有沃伦国王火漆印章的信函双手奉上。拉米斯当场打开,确定真实无误。“贵客远道而来,辛苦了。万分感谢沃伦国王陛下愿意相借装备精良的士兵相助我国。”说着请专使入内。
晚宴气氛十分热闹,宾主尽欢。专使拿着酒杯先向拉米斯与娜丽敬酒,之后便表示自己受沃伦国王所托,自当尽忠职守,接着便询问拉米斯何时派他们出发去支援兰花国的边境。
拉米斯今晚十分开心,不过令他奇怪的是一向喜欢出风头的母后今晚一反常态地保持着沉默,此时见专使出声询问,毕竟事关重大,但是他看向母后,却发现她一脸的愁容,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正当拉米斯不解之际,杰勒米站了起来:“王太后之前已下了训示,贵客远到而来,风尘仆仆,我兰花王朝理应尽地主之谊,就请专使与贵国的各位猛将暂且休整一段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拉米斯就风风火火地跑到玛姬这里,将昨天的盛况详细地描绘给她听,还说沃伦国的专使带了家书给她。接到父母的信,玛姬开心极了,她想要与家乡的人谈谈话。“这个自然没有问题,明天我派人请专使来与你见一面,反正最近他还不会离开。”
“不是边境告急吗?怎么他们还不离开?”玛姬不解。
“我也不懂。拉斯特在边境有段时间了,我天天在都担心他。按理说母后应该比我更加着急才对,可是昨天她却先让军队在城外休整,我十分不理解。”拉米斯挠着头一脸的不理解
“为什么呢?”玛姬也不懂,站在旁边的译元却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若拉,若拉!”接连叫了几声,嬷嬷才走了进来:“太后,有什么事吩咐奴婢?”
娜丽在桌子上翻找着,嘴里不停地嘀咕:“那封信呢?今天杰勒米拿来的那封信放在哪里了?”
若拉走上前来帮忙寻找,两人在一大堆羊皮纸里翻了半天。“太后,奴婢找到了!”她从地上站起身来,手里抓着一张羊皮纸,娜丽接过来一看:“哎呀!就是它了!之前送来的时候我忙着没有仔细看,今天才得空,怎么找都找不到,还以为丢了呢!幸好你帮我找到了。”说着就坐在椅子上细细地看着那张羊皮纸。若拉先是点亮了烛台放在桌子角给娜丽照亮,接着又慢慢地收拾了刚才翻乱的东西。
();() “还好没有什么事。”看完合上了羊皮纸,娜丽闭着眼睛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又打开那张纸看个不停:“那天我刚接到时整个人都是懵的,现在看来拉斯特只是被围攻了,不过巴泽尔将军已经将他救了出来,有卡尔温和巴泽尔坐镇,我的心里可以稍微放松一些。”转头过来:“若拉你怎么了?今晚上这么安静的,平时你话很多的。”
“我要认真听太后说话的。”若拉将一杯牛奶放在娜丽手边:“您有重要的话要讲,我不可以随意打断您的。”
“你是知礼数的,不亏是跟了我这么久的。不过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大可不必如此拘谨的。”
“奴婢明白的。只是这些时候您要思考的事情太多,加上心情不好,我知本分守礼数是应该的。”
娜丽点了点头,抬起杯子喝了几口热牛奶,盯着手里羊皮纸信件,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卡尔温在信里写着让沃伦国的军队先不要去边境,说那边的情况已经减轻,无需过多的士兵过去。话虽在理,但是我总觉得有些奇怪。而且巴泽尔身为将军,却也没有别的意见,只是支持卡尔温的话,难道情况真的没有那么严重?为什么拉斯特没有信给我?他去那里只是挂个名,并不用实际做什么,有什么能让他忙得写不了几个字给我?”娜丽自己坐的椅子上嘀咕着,未曾察觉若拉已经出去,等到她回过神来,开口叫人,连叫了几次,若拉才又出现在门口,娜丽有些不满:“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要我叫几次才来。不过想来你也是忙了一天,算了,我也不怪你了,待会儿服侍我就寝后你就赶紧去休息吧。”若拉只管服侍,没有开口多说,只是眼神呆滞,与刚才有些许不同,娜丽心里有事,也没有细想。
此时,在译元的房间里突然凭空闪现出一个身影,乍一看上去是另一个“若拉”。只见这个若拉双手在胸前交叉,嘴里念了一句咒语,全身被淡蓝色的光芒覆盖,光芒越来越强,又慢慢地变淡,等到光完全退去后,一个身穿着若拉衣服的译元立在原地。
译元顾不得换衣服,连忙坐在蜡烛旁边仔细读着从怀里拿出的一张羊皮纸,这张纸与刚才娜丽手里拿的信一模一样,是译元用法咒弄了个复制品。
自从那天拉米斯提到娜丽在宴席上反常的表现后,译元即觉得事有蹊跷。如果说在这世间上有什么事情能够牵动娜丽内心的,除了权力,就是拉斯特了,她最为器重这个儿子,不断地为了让拉斯特上位而铺路,虽然让他去战场是有些冒险,可是为了给拉斯特积攒政治资本和声望,得到元老院的认可,她也只能让宝贝儿子去冒险。当然娜丽能下这个决心,也是因为卡尔温答应请沃伦国王出兵相助,所以她天天盼着沃伦国的军队赶紧来。谁知就在军队快到傲兰城之前,杰勒米给她带来一封卡尔温的信,信上说如果沃伦军队到了傲兰城,要让他们先按兵不动。自己的宝贝儿子在边境,天天在战场上,万一有闪失如何是好?娜丽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向来骄横,说一不二,只是如今儿子不在身边,一切只能依靠卡尔温与巴泽尔,娜丽只好按捺自己的脾气,听从卡尔温的话。但是心里总不踏实,以至于夜夜噩梦,除了梦到拉斯特受伤之外,总是有一个红衣女人一脸狞笑地细述她过往所做的不堪之事,每次娜丽都是大叫着惊醒,汗透衣衫。可是这些她又无从和他人讲起,只能将一切都憋在肚子里,所以那天的宴席上才反常地沉默。
();() 现在译元看完了卡尔温写给娜丽的信,但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卡尔温不让军队援助。其实这件事已经引起了朝中议论纷纷,毕竟有那么多人驻扎在城外,目标太大,朝中大臣以存在安全隐患为由向国王上书,可是娜丽不发话,拉米斯也没有办法。
玛姬这些天却十分开心,她看了父母的来信,除了知道父母一切健康平安之外,他们还说会找时间来看望她。自从玛姬离开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甚至有几次险些送命。经过许多历练,玛姬内心逐渐强大,渐渐褪去些许天真,但毕竟年纪还小,提起父母,思念之情汹涌。
“很快就能见到妈咪,我开心得睡不着。”玛姬笑容满面地和译元聊天。译元也替自己的好朋友高兴,不由得也想起了自己的师父。虽然她与师父时常能够通过魔法信件看到彼此的状态,可是一来一往所耗的法术与精力太大,即或是她十分想念师父,也不敢让师父在这方面太过消耗心力,只能是等师父发信过来,自己才好回复一封过去,不敢太过频繁地发信,免得烦扰到师父。算起来,距离上次与师父通过魔法互通信息已经是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师父一直没有新的信发来,连译元发给耶尔叔叔的信也没有回音,这次见玛姬收到父母的亲笔信,她替好朋友高兴之余,也算是借此寄托了自己的思念之情。
“还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只是妈咪说不太肯定,让我不要先告诉你,免得到时候万一不成事让你失望就不好了。”玛姬突然说起,引起了译元的兴趣,她立刻追问是什么事情。
“妈咪在信上说可能拉玛师父会和她一起来兰花国看望我们,不过当她再次询问拉玛师父时,拉玛师父可能是太忙,并没有即时给予答复,所以妈咪让我先不要和你讲。但是看你看了好几次妈咪给我的信时,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想念师父了,所以忍不住告诉你。无论如何,你到时候千万不要怪我噢!”玛姬一双蓝色的圆眼睛真诚地看着译元,让译元心中感动不已。
“谢谢你告诉我,无论师父是否真的会来,有这样的消息已经够让我开心了。我不会不开心的。其实师父经常与我联系的,所以她是否真来这里看我,其实没有什么关系的。”思念之情浓烈,只要师父一切健康平安,译元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