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问过你娘,她说这上面就是份嫁妆单子,是给你的。
你也知道,我们家就没有一个识字的,这东西她交给我后,也只说千万不能再交给第二个人。”
顾友胜还有一句话没有告诉顾千兰的,那便是肖氏曾交代过,若是女儿的夫家只是普通人家,便将这封信烧了。
当作从来没有这回事一般,让女儿过平淡简单的生活。
“见你现在有出息了,这封信交给你,也算是完成了你娘的遗愿啊。”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般,顾友胜笑得分外轻松。
可顾千兰的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
虽然只是快速的浏览了一遍肖氏的留,可此刻的她,心底却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
她明白肖氏的意思,夫家有能力可绝不是有房子还有几亩田地,能养家糊口而已。
可是作为老实巴交的种田人顾友胜,却丝毫没能理解肖氏话里的意思。
“多谢友胜伯将这封信交给我,真没想到我还能再到母亲留下来的信。”虽然到了本不该交给她的信,但顾千兰心里还是万分的感激。
“应该的,应该的。比起当年你爹对我的帮助,这么一点儿小事,算得了什么?
只是你娘说的嫁妆……现如今你们家的一切都在大房名下,可没有什么能带走的了。”顾友胜无奈的提醒道。
这也是他毫不在意的将信交给顾千兰的原因,当时的肖氏已经病体沉重,会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留下这样一封信,可能也只是病糊涂了而已。
她们母女俩当时,可是被赶去了大房的老宅子住着,连身边的老仆都被撵走了。
“我娘说的,只是那时放在大伯老宅的黄花梨木跋步床。”
“想来那张床,应该还在大伯家的老宅放着吧。”顾千兰仔细的搜索着原主记忆中的那张床。
当年肖氏可是在那张床上咽的气,且在那之前,她发过重誓诅咒过顾家大房。
那边的任何人要是敢动她的床,她便会阴魂不散,搅得对方不得安宁。
古人全都信奉这些,在她走后大伯母胡绢子果然嫌那床晦气,并没有生出搬走占有的心思。
“那可不,自从你嫁人以后,那宅子就空下来了。他们家现在哪还会回老房子一眼?谁家不青砖大瓦房啊?”顾友胜一脸鄙夷的说道。
那顾家大房也是歹竹出好笋,竟然生出个考了案首的秀才儿子,瞬间便在顾秀才死后,扬眉吐气了。
“我想现在先去老房子那边,那毕竟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
顾千兰有些急不可待的想要过去确认一下,那个柔弱又无助的女子,究竟还留了些什么东西给她。
“你先去吧!趁着顾家大房那边现在正忙着,没人顾得上你,过去好好。”顾友胜表示十分理解的说道。
辞别了顾友胜,顾千兰便向着顾家大房那个老宅子去了。
原主出嫁之前,一直都是独自一人在这老宅里住着。每天天不亮,就赶去大宅那边做早饭,洗全家人的衣服。
忙完了这些还要去捡柴、打猪草、煮猪食。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还混不到一顿饱饭。
尤其在说定了余家之后,更是每天只能喝上一碗清得像水一般的稀粥,勉强续命。
可这一切原主全都隐忍不发,听从母亲的吩咐静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