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事已办妥。”
侍卫咧嘴一笑,退下禀报去了。
添云也从庆国公府回来了,花锦还是留了个心眼,让添云去打听韩嘉鸿的消息,敬皎皎说,韩小将军的确要离京了,并不是诈她。
花锦想起方才韩嘉鸿对她的关心,有些懊恼:“怪我在京中,总是草木皆兵,疑心了小将军。”
添云:“那您,真的可以离开了。”
花锦望着燕王府的牌匾,紧绷了几日,终于敢流露出一丝渴望。
她想走。
花锦垂眸,浅浅笑道:“小将军说蓟州好山水,清熙说蓟州的酒和点心独一无二。蓟州是个好地方。”
小将军,也是好人。
第50章作数
月色如银,花锦踩着脚下婆娑白光,端着药进了屋,她身影纤瘦,几许柔和月光渡在她的面颊上,让她透明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随月亮走了。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沈昭隐忍地垂眸,他起身,自然地接过药碗。
花锦已经换了昨日的药,今夜这碗药还掺了点东西,让沈昭明日午后再醒都绰绰有余。
沈昭没有犹豫,将药一饮而尽,随手抓了一把蜜饯塞到嘴里,打趣道:“这两日的药,不够苦了。”
花锦放下药碗,慢吞吞上了榻,她不搭话已是常事,沈昭也没做计较,只是突然说:“这一年,晃眼已过足足一个月,也不算难熬吧。”
花锦闭眼假寐,并不回话。
沈昭着她的面颊,胸中憋着闷气,他移开视线:“倦了。明日该与赵太医商议,换药材了。”
火烛被吹灭了,沈昭只能到无边际的黑暗,他闭上眼,薄唇紧抿。
他的确是病了。
从前皇后逼迫他喝下伤身的药,让他病到错过陛下的考验,直到沈焰入东宫那一天,他心中对皇后仅剩不多的眷恋才被彻底踩灭。
幼时总纨绔子弟欺负无父无母的孤儿,咒骂他们是没人要的野种。
沈昭有时会想,他才是。
好不容易有嬷嬷愿意待他好些了,皇后隔三差五就会暴怒一次,嬷嬷为他着想,想让他与朝中重臣家的女娘多接触,皇后知道以后,在上元夜,随便寻了个借口处死嬷嬷。
这样的事太多了,安公公还是他费尽心思保下来的,一直到离宫有了自己的府邸前,他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不与任何人亲近,不向任何人敞开心扉,不给任何人留下拿捏软肋的机会。这样就可以所向披靡,踩着所谓骨肉血亲,一步一步,坐上帝位。
如今花锦为了离开他,也在他吃食上下了药,可他实在生不出任何情绪。
他是真想与她安稳度过一年。
陛下对他此次办的高公公一案十分满意,沈焰大势已去,沈昭入东宫是迟早的事,他有了权,便坚信能护她周全。
可她偏不愿,连一年都舍不得挪给他。
不知又混混沌沌睡了多久,沈昭是被下属的声音唤醒的,暗卫扶他下了榻,禀报道:“王妃已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