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费扬古牵着殿兰的小手走进阴凉的店铺,“你这也叫小店?若是小店,不如你盘给爷算了。而且,爷早不是什么大人了,就是个闲散八旗,每月领一两银子的奉银,可怜哟~”
“当我不知道呢,”周老板一贯知道这位老爷子的豪爽,说起话来也不小心翼翼,“万岁爷可是按照公卿的岁银发放给大人您的,您也叫可怜?”
“哟呵,”费扬古乐了,“好你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周老板,爷领的银子也就过了3个人的手,就能被你知道咯。”
“大格格越发精神了。”周老板一看殿兰也是一惊,样貌是越发水灵不说,脖子上带着的,可不就是昨天才被宫里某个主子买去的老坑冰种飘蓝翡翠镶金锁,这可是一个款式只有一样的稀罕物,这位大格格怕是有大造化了。
“嘿嘿,”费扬古更乐,“你小子眼睛尖,爷的大格格自然是越发精神漂亮。话说,有没有上好的耳坠子,最好是东珠的,小珠子别拿出来,爷有的是银子。”
觉罗氏见不惯费扬古的炫耀,故意咳嗽了两声。
“哎哟,夫人,”费扬古也不理,“爷给自己个儿的大格格买东西,怎么还非得收敛着不行?况且周老板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别咳嗽了好吧。”
觉罗氏无奈,当阿玛的当到自家老爷这个程度,也算是京城一绝了。
周老板照例让学徒在楼下照看着,陪着一家三口上了二楼雅间,这次是专门放小首饰的,扳指、戒指、手串、耳坠都有,周老板挑了几个象牙雕的小盒子,一一摆在殿兰面前,他上次就发现了,给费扬古夫妇看没用,最终做决定的竟是这个小姑娘。
殿兰打开第一个小盒子,里面铺着红色的绒布,上面果然放着两只耳坠,每只都是上面金云下面衔着两颗东珠,是挺漂亮,“怎么就两只耳坠,若是凑成六只,我就买下来。”
“哎哟喂,我的大格格,”周老板夸张地说,“这话可不是乱说的,虽说满洲姑奶奶只要站得住的,都是自小打了三对耳洞,但是金镶东珠的耳坠,向来是有品级的夫人才带得,如大格格所言,戴着六只金镶东珠的耳坠,那除非是皇后娘娘才行啊。”
殿兰恍然大悟,她虽说复制了原主的记忆,但毕竟没有细读,太耗精力,况且那些记忆力99都是垃圾,她不过看到有一两个画面,原主当皇后的时候,戴着六只金镶东珠的耳坠,觉得十分称心罢了。于是开口道:
“既如此,我不戴也就是了,若是周老板有六只耳坠,还请都卖给我,大不了我收着,万一有哪天,说不定还真用得上。”
周老板彻底吃惊了,先不说6岁小女孩儿语言逻辑极清楚,单就刚刚的话,被有心人抓住,会置个大不敬的罪名,若是大格格是因为不清楚后果随意说的,周老板不相信,明明就是知道却不在意的样子。周老板谨慎地说:
“大格格,您还真猜着了,这金镶东珠的耳坠我们都是三对儿一套做出来,但都是分开来卖。一是东珠价值不菲,很少会有夫人、格格们直接全买走,另一个原因就是我刚刚说的,只有皇后、太后在典制上需要左右耳各戴三只,每只是金龙衔一等东珠各二,所以各位夫人大多不会一起买走六只。大格格您真打算把这次的六只耳坠都买走?”
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周老板楼上正陪着那拉一家说话,苏培盛又奉了四阿哥的命,这次出宫一是出手一些名贵草药换成银子,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到周记看看,有什么新奇的首饰,最好是东珠耳坠,买六只一并送给那拉格格。
☆、17、东珠耳坠(下)
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周老板楼上正陪着那拉一家说话,苏培盛又奉了四阿哥的命,这次出宫一是出手一些名贵草药换成银子,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到周记看看,有什么新奇的首饰,最好是东珠耳坠,买六只一并送给那拉格格。
苏培盛听着自家主子的吩咐,这个心惊啊,谁不知道六只东珠耳坠是什么人戴的,到底是主子爷的野心大,还是那拉格格的威信高?要不怎么昨儿个那拉格格刚提到要东珠耳坠,主子爷今儿个就打发自己出来。
楼下的小伙计兼学徒昨日见过苏培盛,知道是宫里来人,在楼下扯着嗓子喊师傅,周老板知道这不到万不得已,小徒弟不敢让他怠慢楼上雅间里的客人,只好跟那拉大人告了声罪,下楼去接待。
“原来是小公公,”周老板一挑眉,什么有缘分,这就叫缘分,“不知此次需要些什么?”
“周老板客气,”苏培盛从自家主子那也听说了周记的不凡,况本性上就没有欺软怕硬的优点,对待别人都算客气,“主子让我来问问,可有上好的东珠耳坠,最好是一等的东珠,金云衔珠的样式不知有没有?”
周老板乐了,他祖上跟着努尔哈赤立过赫赫战功,但是急流勇退,长辈告诫子孙们甘于平凡、安享富贵,遂虽然一个小小的金店,但是上层贵族都认可,也从不敢有人前来作乱。传到周老板手里时,他还见过皇上一面,不知道这个小太监的主子是谁,这么直白开口要东珠坠子,也不怕招了祸。不过周老板乐得看戏,说道:
“小公公,也真是不巧,楼上有个格格正看着店里最好的东珠耳坠,而且扬言要买下六只,除了那六只,剩下的可就都是二等东珠的耳坠子了,金云衔珠的样式倒是还有几副。”
“别啊,”苏培盛急了,“能不能跟楼上的格格商讨下,她买了六只也戴不了,不妨匀出来四只,她戴两只也尽够了,若是能把六只都留给我,我忘不了周老板的好处。”苏培盛说着,还从袖口掏出一个鼓囊囊的荷包,硬塞到周老板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