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些年因为这头疾想睡个好觉都难,医师说不能受凉不能着风,可侯爷怎么会甘心一辈子待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去?这些年奴才看着侯爷受苦,还以为那顽疾要陪伴侯爷此生。”
长烟笑得很温柔,若是仔细看,会现她这笑容和景湛平日里的笑有着几分相似。
她仰头看了眼快要放晴的天,语气似乎有些感慨,“是啊,他才不是会甘心认命的人。”
否则当年在这副药还没有研制出来前,景湛也不会忍着头疾的疼痛在朝堂中渐渐崭露头角,锋芒毕露了吧。
前去明榆庐的路上,阿拾好奇地问长烟准备向侯爷要些什么好处。
长烟并不意外阿拾的问题,阿拾伺候了景湛那么多年,自然偏向景湛,只是她居然没有用别的方式试探,而是如此直接了当地问了出来,长烟明白,阿拾这是和安杜一样视长烟为恩人了。
若是先前阿拾在长烟身边还是比较谨慎的,但是在看见长烟连夜也要去为景湛求药之后阿拾就彻底对长烟放下了戒心。
她坚信一个不顾自己身体在深夜寒风之中也要为景湛出门的人不会是坏人。
所以当听见长烟说“还没想好”的时候,阿拾的笑容更甚了。
“那小姐可得好好想想呢,侯爷醒来之后肯定会答应小姐的所有请求的。”
长烟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有理,那我得用纸写下来才行。”
走进明榆庐的时候,阿项正在院子里切要材。
看见长烟来了他一脸笑眯眯的,指了指屋内对长烟说:“师父在里面看书呢,你直接进去就行。”
长烟点点头,进屋后卓远头也不抬,“药都喂完了?”
“今天的全都喝完了,不像前两天那样喝两口吐一口,看来是有用的。”
卓远把书放下,看着长烟被纱布包着的指尖,朝她找了招手,“给你换药。”
长烟给景湛喝的药是她在卓大夫的指导下慢慢熬出来的。
以前在西北长烟跟着林符学过熬药,不过最开始由于长烟年纪太小,林符担心长烟一不小心被炉子里爆出来的火花烫着了就不好了,所以并不急着让长烟去碰这些。
等长烟长大一些了他才开始让长烟熬一些不用花费太多心思和时辰的汤药。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长烟都差不多快忘了该如何熬药了。
更何况这副药十分复杂,一些药材需要分次放入,卓远让长烟来熬药是有多番考虑的。
这药方既然是长烟告诉他的,她又为了景湛去连夜求药,还是由她来熬比较能体现诚心。
长烟养尊处优那么多年,对于这次熬药虽然万般仔细,却还是会不慎被药炉烫着手。
卓远看见了并未责怪长烟,也没有赶长烟走,只是让长烟下次当心,又为她用了最好的烫伤药。
长烟第一次把药熬好准备端过去喂给景湛的时候内心有些雀跃,她以前只知道林符从西北带回来的那几味药可以治好景湛的头疾,她再次见到景湛的时候景湛的头疾已经完全根治,长烟甚至都没有太多的感觉。
但这次长烟可以亲自过来熬药,甚至还能给景湛喂药,她心里无疑有一种弥补遗憾的感觉。
只是这药的腥气有些浓重,虽然用灵魄花压制了,但确实不是很好闻。
这是景湛第三天喝药,他已经能把长烟熬的药全部喝完,睡觉时眉心也渐渐舒展开而不是紧紧皱在一起,长烟总算是放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