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娶王杉儿为正妻以后,发现府中一团乱,两人矛盾也日益积累。
我在的时候,虽然对他千依百顺,却还是默默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
不然就光是他那些妾室就得闹得鸡飞狗跳。
王杉儿在闺中之时就是由妾室养大,自然不会当家主母的管家技能,府中入不敷出,下人不服。
更是与其他十几房妾室明争暗斗,吃醋闹出不少事情。
而她自己又不愿学习执掌中馈,好好做个当家主母,只会狐媚手段。
动不动就发卖下人,有时还要用自己嫁妆补贴家用,整个府里唉声载道。
可是这一切都与我再无干系。
看着眼前装作深情的贺知临,我只觉得犯恶心。
面向在场的百姓,我声音坚韧道:“诸位,我孟家所有人一生都献给家国,我当时成婚也是为了制衡何家。后来嫁与贺知临,我却受到了度过了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光。”
“还望诸位谨言,也做个见证。我与贺知临再无半分关系,是他配不上我,是我休弃了他。!”
后来,听坊间说贺知临夫妇关系几近决裂。
王杉儿设计让他家中至今无所出,婴孩无一平安落地。
而贺知临也在官场上屡屡碰壁,说出不少大逆不道的言论。
最终只落得个清闲官事,吃光父母留下来的财产后,在家中勉强养家糊口。
王衫儿曾私下找到过我,拉住我的衣角,哭泣着求我。
“曾经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为难你。我对阿临是真心的,我只求你,求你把阿临还给我吧!”
我一把甩开她,开口道:“你与他早就在我和他退婚之前苟合,谈何我让给你之说?你以为我当时稀罕吗,若是能换回我父兄,千万个他我也不要!”
她还想跪着求我,我只让人打发了出去。
我与贺知临此生早已有缘无分,她来求我也没有任何作用。
还不如多审视自身,看清贺知临的真面目。
此后,我也没有再嫁的打算,只想得个平安清闲。
在城外庄子里闲住着,生活过得还算悠哉自得。
多年后,孟拂秩成婚,妻子是一个知书达理,温柔如水的女子。
几个小孩承欢绕在我的膝下,七嘴八舌唤着我姑姑。
我微微笑着,一一回应,抚摸着他们的脑袋。
然后给他们说着被他们缠着讲了一遍又一遍,关于他们爷爷和父亲的小时候的故事。
我告诉他们,他们的爷爷是个大英雄,也是个馋嘴的小老头。
不准他经常吃糖葫芦,害怕会坏牙后,就偷偷藏在半夜吃。
后来,贺知临去世。
手中还握着那枚摔碎的玉镯,曾经服侍过我和他的下人来找到我说贺知临还想见我最后一面。
他头上早已长满了白丝,面容出现了皱纹。
只是还在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我不该的,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然后用尽全力想要抹去玉镯上的裂痕,可惜却没有丝毫用处。
我拒绝了他想见最后一面的要求,还托人带出了那枚玉镯。
时间和经历早已让我成长和释怀。
将镯子狠狠丢入水中,也告别了所有的过去。
人不该一直往后看,该向前看的。
只道是碎玉难圆恨常在,重聚破镜梦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