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寂静,两人走在林边小径上,脚下是堆积在一起的落叶,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腥咸的味道,残余的水珠掩埋在落叶缝隙之中,一脚踩下去,不留神便会沾湿鞋面。
昏黄的路灯光芒透过横生的枝丫投射而下,朦胧晦暗的光影氛围中,一切心绪与行为都笼罩了一层隐秘的暧昧。
甘迟犹豫许久,刚要开口,便依稀听见旁边的林子里有人低声说话,她偏头扫了一眼,两个人影伫立在高大的梧桐树下,路灯的光影只照出了二人的轮廓。
闻韶跟随着身旁人的脚步顿住,顺着她的目光去,眉头一皱,刚开口发出了第一个音节,便被甘迟一把拉住,她竖起手指“嘘”了一声,闻韶便噤了声。
林中,身形较矮的那个人影背靠着树干说了些什么,高个的人影似乎笑了声,圈住了那人,低头凑了过去。
闻韶不解地转头向甘迟,脚底一动,掩埋在落叶下的碎石渣在寂静深夜发出一声轻响,动静不大,但引起了林中那对小情侣的警觉。甘迟一把拉过闻韶,俩人躲在粗壮的树干背后,隐约听到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时间在此刻被拉长一般,许久过后,重归寂静,她才长松一口气。
“躲什么”闻韶低声问。
“这年头小情侣谈恋多不容易啊,好不容易凑一起了还打扰人家,多不道德。”甘迟压低声音道。
闻韶“打扰什么了”
甘迟越过他,探头往树后了一眼,眼见着人越走越远,林中只有婆娑树影,悄声道“当然是打扰人家进一步交流了,青春期荷尔蒙迸发,小年轻谈恋巴不得整天粘对方身上,牵个手都能心跳半天,有机会当然要抓紧时机亲咳,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闻韶轻轻“唔”了一声,也不知是赞同还是回应。
甘迟收回目光,这才意识到俩人此刻的姿势很不对劲,闻韶被她拉到树后,俩人手还交握在一起,距离近到能感觉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你心跳得很快。”闻韶轻笑一声,“也是荷尔蒙吗”
甘迟呼吸一滞,猛
地拉开两人的距离,手却依旧被牵住,像紧绷着的弓弦。
她张了张口,想辩解,可却如他所言,那颗躁动的心此刻就像在嗓子眼,堵得她不知道说什么,都好像要交付全部一样。她无端有些紧张,下意识抿紧了唇,猩红的舌尖在唇缝间一闪而过。
闻韶倚靠在树干上,眼中落满了晦暗的光。他问“那你要亲我吗”
甘迟垂眸,扫过二人交握着的手,轻轻一挣,便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抬眼着闻韶,说“你喝酒了”
适才被冷风压制住的酒气丝丝缕缕地在二人之间弥漫,闻韶仰着头,无所谓地“嗯”了一声。
她退后几步,扯出一抹笑“那怪不得,刚刚就是有些应激的过敏反应,导致心率有些失常见笑了。”
闻韶目光沉沉,良久,把滑落肩头的包往上一带,叹息一般轻飘飘地说“走吧。”
路上,甘迟解释说自己是因为家里进了小偷,晚上都在防备着,所以睡不踏实,打算过几天就去找过房子,闻韶了然地点头,也没多问,便带着她走,甘迟心里默默叹息,感叹校草真是个大好人。
只是原本以为是坐车回闻家,但闻韶带着她从学校东门步行出去,进了一所附近的小区。
“锦绣园”甘迟疑惑地跟着上楼,刚踏进门,便见了十分熟悉的布置。
租住在幸福里时,因为是老人家留下来的房子,即使有些不合心意的地方,她不太好进行大改,只换了些家具的装饰布料。暑假闻韶过来给她补习时,她偶尔会随口提几句,比如比起原木色更偏好白色的家具,可惜不耐脏,打扫起来很麻烦,比如喜欢颜色偏浅的窗帘和被套床单,比如喜欢带飘窗的房间,在上面铺上厚厚的毛毯,丢一堆毛绒玩具,会想一整天都赖在上面。
这些闲聊似的话说的很少,大多也是见缝插针似地夹杂在“不想写作业”和“这题实在不会”等等耍赖性话语之中,企图以这些唠嗑的闲话躲避作业的纷扰,但闻韶从来不吃这一招,满脸平静地听完她随口扯淡,最后还能记起她某道题又套错了公式,并且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