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嘴上嫌弃自家妹妹烦,面上却是宠溺纵容的,觉着自家妹妹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的。
夏川萂:“是我让她们担心了,我虽然跟着大家伙一起逃难,大家伙都十?分照顾我,一点罪都没受着。”
长富看了看她虽然洗干净,但仍旧黑了好几个?度的小脸,就调侃道:“等回?去好好用珍珠粉擦一擦,看着就跟以前一样了。”
夏川萂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他是在?调侃她黑了。
她笑道:“这算什么,不用擦珍珠粉,搁屋里养一个?冬天就养回?来了”
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围子堡的乡人们逃亡二十?多天后,终于又回?到?了他们的家园。
只?是,走的时候他们的家还好好的,回?来之后,他们的家已经破败不堪了,有些人家全都化作了一捧灰烬,被流匪给烧了。
围子堡也变的残破,大门没了半边,许多房屋都能?见到?火烧的痕迹,这些痕迹都很信,还能?闻到?空气?中未散干净的烧焦的气?味。
长富叹道:“那些流匪虽然占了这邬堡,但很爱惜,应该是打算经营这里的。”
夏川萂点头:“我也听说,椒山上见到?有流匪去采摘的痕迹,想来他们是想据堡以守的。”
围子堡虽然小,她很喜欢,没道理?别人见了不喜欢,那些流匪想要占据这里扎根经营起来也很正常。
长富:“是,这邬堡看着虽小,但十?分坚固,咱们也是派了两千多人来打了好几天才打下来。你还不知道吧,你那棉花田一点都没糟蹋,都保了下来,我走的时候去瞧了一下,都开花了。”
夏川萂这回?是真的惊喜了:“您说真的?棉花田没事?”
长富大笑道:“当然没事。那些流匪连花椒都不放过好好采摘,又怎么会去糟蹋那样名贵的花呢?我们来攻打的时候,他们还在?花田里忙着除草施肥呢,很是勤勉哈哈哈”
夏川萂:“”
夏川萂咧嘴想笑,但她不知怎么的,张嘴却是哭了起来。
把长富吓了一跳,忙问她怎么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刚才不还挺高兴的吗?
夏川萂摇头:“没,没什么,不用管我对?了,那些流匪怎么样了?”
长富:“还能?怎么样?抵抗的杀死,捉住的送走呗那些流匪们见打不过咱们,就干脆放了把火,想要毁掉这里,嘿嘿,可惜主屋都是石头造的,火烧不起来,反倒让咱们趁机攻了进来,将他们都捉拿了。”
夏川萂:“都捉拿了?没有杀死吗?”
长富笑道:“都是壮劳力,杀了可惜了”
夏川萂没有再问那些“壮劳力”都被带到?哪里去了,敌人肃清了,她们也安全回?来了,但她看着这座狼藉的邬堡,又实在?高兴不起来。
要说到?底是个?什么感情?,大概是难过吧。
为那些想要停留却不被允许的所有人,因为他们是侵略者。
目前围子堡空了下来,围子乡的乡民?们还能?回?家的就回?家,不能?回?家的夏川萂就做主都收留进这座邬堡里,至少有个?栖身的地方。
除此以外,邬堡虽然残破了,但不能?没有防守,夏川萂就拜托虎子召集乡勇进驻邬堡,暂时充当守卫的职责,路媪就管理?邬堡内务,葛老翁坐镇邬堡,内外调停。
夏川萂带走的那些书籍也都找回?来了,看着这些在?外受雨淋受虫咬的书籍,夏川萂将樱桃留在?堡里,专门打理?这些书籍。
先擦拭掉水分和泥土,然后再摊晾晒干,然后等以后有机会再看着修补吧。
留了一夜安排好事务,第二日一早,夏川萂和夏大娘挥葛老翁、路媪和虎子他们,只?带了大牛一个?,在?长富的护卫下向西堡而去。
秋风瑟瑟入城郭,虽然没有坚壁清野,但马车行驶在通往西堡的官道上,几乎不见半个人影。
秋粮已?经收走,建在田野里的小屋也都人去屋空,偶尔见到有佝偻的人影显现,那也是留下来守屋的老?人,风烛残年,拥有看淡生死的豁达,不再畏惧突发的变故。
距离桦树林一里之内设了三层路障,每通过?一层路障,长富都要向守卫关卡的人出示出行令牌,以及检查马车上坐着的人和载着的货物,检查通过?了,才会放行。
转过?桦树林,进入西堡范围之内就是另一番景象,靠近坞堡的场地?上晒满了粟米、豆子、芝麻等谷物,田野也没荒废了,有的翻起了垄亩,撒上了牛粪和草木灰,等待播种冬小麦,有的种上了菜蔬,绿油油的苗叶迎风舒展,十分喜人,还有农人挥舞着??头和铁锨疏通渠道沟壑,好在冬日里存住更多的雨雪,方便来年春耕。
路过?东郭的乡里的时候,乡里已?经在外围筑起了高墙,挖好了沟壑,做好了陷阱,乍一眼?望过?去,通往乡里的路已?经挖断了,但他们肯定?有沟通外界外出的通道,要?不然郭外的田地?无人打理,不应该是这样井井有条的模样。
马车辘辘行驶,驶过?浮桥,通过?坞堡栅栏,进入坞堡大门,这才从清泠泠的旷野进入喧嚣吵闹的人世间。
夏大娘感慨道:“以往咱们这些人都喜欢住在郭里,坞堡内的宅子一年到头都是空的,现在,恐怕那些空宅子里都住满了人了吧?”
郭里空间大,可以种花种草归置园林建大宅子养奴仆,日子过?的宽裕又舒服,不像是邬堡内,限于空间,一家都挤在一座小宅子里,连个院子都没有,对习惯了过?有奴仆伺候的人来说十分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