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塑料姐妹反目,何美霞对白秋雨的恨就比旁人更强烈,现在听说自己被安上的污名正是白秋雨做过的事,何美霞又怎么能不恨得牙痒痒?
这年头女人的名声有多重要,何美霞当然明白,否则她当初也不会用那么恶毒的办法去害于静姝。
然而现在受害者变成了自己,何美霞却无法接受这一切了。
她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一切十倍奉还给白秋雨,让白秋雨身败名裂!
想到自己过几天就要嫁人,何美霞的脸色阴沉沉的,抬手轻柔又病态地拢了拢头发,决定养好伤,风风光光地嫁人。
白秋雨不是想她出丑吗?她偏偏要好好地嫁出去,利用村里新媳妇的身份,融入这个村子,好好和白秋雨过过招!
何美霞忍着疼痛,提着热水瓶去厨房打了热水,洗漱干净,又去赤脚大夫家里开了点活血化瘀的药,涂在受伤的地方。
接下来的两天,何美霞都安安静静的,一副转了性子的样子。
知青院的人在眼里,也都以为她遭逢大变,性格变得沉稳了,一时对她的评价还比从前好了些。
毕竟何美霞当初承认害于静姝的事,被白秋雨突然地力挽狂澜给打断了,知青们都以为她那时候的话是为了脱罪口不择言,攀扯于静姝,倒是很少有人觉得那话是真的。
因此何美霞在知青们的眼里虽然讨厌,但罪不至死。
刘家人初二那天又把她逼成那样,一来二去的,反而让何美霞隐隐站在了受害者的位置。
无论是知青们还是村里人,都不知道何美霞是在沉默中变了态,从明着坏变成阴着坏了。
这天刚好是初四,于静姝在村里打听了一番,听说老刘家只买了一台收音机,还没凑够缝纫机的票,猜想他们今天必然会去黑市,要么买缝纫机,要么买工业券,于是就拉着霍旬去了镇里,要坑刘家一把。
她都打算好了,要是刘家要买工业券,她就把工业券给郝盈盈代卖,让她狮子大开口,好好敲刘家一笔。
要是刘家买缝纫机,那就更简单了,等刘宝山出了黑市,她就去报案,直接把刘宝山扣在半路上!
这年头买大件东西都是要开发票的,你刘宝山身上发票都没有,就扛着一个崭新的缝纫机回家,那肯定不是黑市买的,就是从别人那偷的赃物,不仅要没收,还要带去局子里喝茶的。
于静姝做好了两头儿堵的打算,和霍旬一起来到了黑市。
“跟紧我。”霍旬自己来黑市的时候是一点也不怕的,等到带着自己的小姑娘来的时候,却忍不住提心吊胆。
他一个大男人不怕什么,但他的阿姝就是蹭破一小块皮也不行。
于静姝在镇中心就遭遇过街溜子,知道黑市比镇中心还不安全,于是也乖乖地跟在霍旬旁边,没有四处乱跑。
等霍旬和黑市的接头人说了黑市的切口之后,她才跟着霍旬进了黑市中心,找到了郝盈盈。
郝盈盈头发都梳上去了,头上还戴着个羊皮军帽,眉毛特意画得比实际上更粗,脸也涂得黑了些,打扮得像个小伙子似的,在和黑市里卖猪肉的屠夫砍价。
“我说你这砍得也太狠了,要不是自己人咱搭理都不搭理你!”
“少和我来这套,我一天买这么多,你一个月少说也挣这个数!外头那些散户买得再贵,能让你月月来钱啊?”郝盈盈弓着个背,像个二流子似的蹭了蹭鼻子,一回头就发现了于静姝。
实在是于静姝这张脸太招人了,和黑市里这群歪瓜裂枣一对比,简直格格不入。
郝盈盈快步走到于静姝旁边,也没仔细旁边的霍旬,大咧咧地说道:“你怎么来了,这儿可不是小姑娘来的地儿!”
说得好像她自己不是小姑娘似的。
于静姝也没反驳,只是着郝盈盈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卖猪肉的男人于静姝这么漂亮,脖子都伸长了,跟郝盈盈打听,“诶!你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