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问春一下子跌坐回冰冷的椅子上,依稀可见当年俊秀的脸上一片慌乱。
想到自己可能会坐很多年的牢,于问春的手就抖得厉害。
他失魂落魄地向于静姝,说道:“这可怎么办……静姝,你一定要帮帮爸爸!叶廷谦现在重新当了教授,又要把你妈妈的嫁妆要回去,他什么都有了,爸爸却进了这种地方……静姝,咱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不能着你舅舅逍遥自在,却让爸爸受苦受罪啊!”
于静姝于问春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了,这才佯装认真地说道:“爸爸,我年纪小,也不懂这些。要不我给你雇个懂的人来帮你吧!都是一家人,我也不希望你坐牢的。”
她姣好的脸上浮现一片天真,“要不我去求求舅舅,让他不要追究你的责任好不好?”
这一招以退为进,直接让于问春相信了她的诚意,但同时也让于问春慌了。
“不能去找他!”于问春的声音猛地拔高,引起了守人员的注意。
出了上午那出事,于问春怎么敢让于静姝直接去找叶廷谦求情?
今时不同往日,叶廷谦恢复自由身,他却在守所。
万一叶廷谦发现于静姝站在他这边,直接把于静姝关几天禁闭,等案子结束再出来,那不就全完了?
于问春发觉自己太激动了,连忙压低声音,忍着不耐烦去哄骗于静姝。
“你舅舅现在正在气头上,是不会听你的话的,等爸爸这次的事结束了,就亲自给他赔礼道歉,让他消气。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不要把咱们父女俩的事告诉你舅舅,不然你舅舅知道了,会对你发脾气的。”
于静姝懵懂地点了点头,“那好,我不和舅舅说。对了爸爸,弟弟这两天来你了吗?我本来担心他没人照顾,还去学校找了他一次,结果他却没在学校呢!”
说到这,于静姝有些胆怯地对了对手指,“爸爸你也知道,我是不敢去家里他的。可是爸爸你和他不一样,你不仅长得斯文,做事也有条理。我想着是不是陈姨把他教坏了,长得一点不像你也就罢了,怎么性格也差那么多,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我真是见他就害怕,根本不敢和他单独待在一起……”
于问春听见儿子没去上课,下意识就有些生气。
但于静姝后来的那些话,却牵动了他别的想法。
一个让他耿耿于怀,却一直没有想歪的想法——于承业为什么一点也没随他的长相。
孩子长得不像自己,于问春当然是知道的,不过这些年来,他只是遗憾于承业没能继承他的好相貌,否则将来像他一样,骗一个有钱女人回家,财富更上一层楼也是指日可待。
然而在于静姝“无意地提醒”之前,于问春却从来没怀疑过于承业会不会不是他的种。
毕竟陈继芳这些年在他面前,一直是一副以夫为天的小女人姿态,年轻时更是每天把他夸得像天神下凡一般,崇拜得很。
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怀疑陈继芳不忠呢?
可事到如今,他人在守所,倒是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陈年往事。
他和陈继芳是57年就勾搭在一起的,经过59年夏天正式结婚,再到于承业登记出生的假日期,中间一共有两年多的时间,陈继芳都是住在乡下的。
这期间他只有周末放假的时候,才偶尔能去找陈继芳偷欢,有的时候为了讨好叶知秋,陪她回娘家,可能周末也没办法去乡下找陈继芳。
巧合赶在一起的时候,甚至一个月也去不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