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佑安觉得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上位者,再也不是慈爱的放纵她的姑母了。或者说在秋狝时她便早有察觉。
祺贵妃看着宋佑安的脸,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小佑安,在这深潭里呆久了,你会慢慢适应的。”她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还记得先前玉贵嫔给你讲的故事吗?”
“故事?”宋佑安有些不解。
“去年的四月,你不是在玉兰苑遇见了玉贵嫔?”
宋佑安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了起来,但她的心咯噔一沉。
祺贵妃并不在意宋佑安的反应,自顾自道:“在这宫里,就连无宠的妃嫔,都过得艰难,更何况无宠妃嫔身边,一个小小的掌事宫女呢?想想废后的下场,东宫里女人这样多,本宫以为你该知道怎样做。”
宋佑安第一次感觉到了祺贵妃的可怕,她忽然顿悟,什么偶遇,不过都是祺贵妃一人设计出的局罢了。
宋佑安抿唇垂下眼,什么也没有说,祺贵妃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让青黛找人将咏秋厚葬了。
处理完咏秋的后事,祺贵妃看着一动没动的宋佑安,兀自笑着,“许婕妤可不是旧疾复,她知道的太多了,有人要她死。”
说完,祺贵妃疲惫的阖上了双眸:“本宫有些累了,那瓦剌公主在永华宫的偏殿,你闲来无事去找她说说话吧。”
宋佑安没有行礼,在白芍的搀扶下,失魂的离开了永华宫主殿。
咏秋给她的那个盒子,宋佑安只是将里面的东西清点了一下,现都是些信,便没有看,只抽出了有“家父亲启”的那一封。
说实话,宋佑安偷偷地将那封信打开看了,她只觉得许婕妤可怜,而此刻咏秋的死,让宋佑安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后宫的可怕。
……
鬼使神差的,宋佑安真的去了永华宫偏殿。兰璟羡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呆,身边一个侍女也无。
窗外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无垠的雪景,以及相同的红墙罢了。宋佑安顺着她的目光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什么值得她呆的东西。
“兰姑娘,你在看什么?”
兰璟羡似乎是被宋佑安的突然出声给吓到了,缩了缩脖子,意识到现在是在皇宫,而身边没有其他人时,才长舒了一口气。
“宋姑娘,真巧。”兰璟羡就那样懒懒的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的还是那日除夕夜宴上的华服,从肩膀上一直蜿蜒到腰间的皮草似乎是狼毛。兰璟羡揉了一下那狼毛,“真是太无聊了,便想用呆来打打时间。”
兰璟羡算不上美,但有一种异域风情的感觉,那是中原女子绝对没有的。只是她脸上的疲态太重,显得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宋佑安随便寻了个地方坐下了。
屋里还算敞亮,太阳挤过云彩钻出的几缕光,清晰可见。宋佑安看着没精打采的兰璟羡,将先前的事都憋进了心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兰姑娘说这个姓,是你母亲的?”
兰璟羡回过头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宋佑安的猜想得到了验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