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撩起一边眼皮笑眯眯盯着南淮笙,似乎一眼便能看穿他的心肝脾肺肾:“南公子太和有缺,只需补不足即可,”张大夫一边开药一边说,“吃好睡好,多去秦王府走动走动跟秦王说说话,时间久了自可痊愈。”
南淮笙呼吸一滞手上攥紧腰间的猪头金牌,紧张地问道:“难道我这心疾真跟秦王有关?”
张大夫眯了眯眼睛,高深莫测地说:“这便要南公子扪心自问才可知晓。”
抓药的童子进屋拿走药方后看着上面的字迹挠挠头,心想怎么有人三天两头就来他们医馆开清心降火丸啊,莫不是专门来进糖豆的。
反正别人如何他不知道,但他可喜欢偷偷存几枚这糖豆吃了,味道比外面卖的糖豆可好上太多,他早就建议张大夫把这糖豆专门摆在柜台上售卖,还能增加医馆的进项,奈何张大夫不同意。
南淮笙摸着胸口扪心自问,他似乎确实是一和秦寒之近距离接触就犯病,可张大夫却让自己和他多接触,这叫什么,难道这就是脱敏疗法?
好有道理的样子,南淮笙决定一会儿回去就找秦寒之试试。
拿到新开的药,南淮笙便与张大夫告辞,但张大夫还是执意不收诊费和药费,南淮笙没法子,只能悄悄将银钱塞给小药童让他自行记账。
秦王府,王成焦急地禀报道:“王爷,王妃又去那家医馆看诊了。”
秦寒之调试袖枪的动作一顿,平静的表情下却是眼瞳中藏不住的笑意,显然王爷此刻心情颇好,片刻后他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王成却急得抓耳挠腮:“王妃悄悄过去的,连崔二都不知道,莫不是生了重病?”他家王妃痴傻了二十年,这才清醒多久,若是好日子还没过够就又病了,那多凄惨。
谁知道他家王爷什么都没说,却只是摆摆手让他退下,王成这下怔愣在当场,一副看渣男的表情看着秦寒之,他家王爷怎能如此,王妃都病了竟然还没个表示!
王成埋着头嘀嘀咕咕地退出去,刚好撞见南淮笙急匆匆往这边来。
好家伙,说什么来什么,王妃肯定是在医馆那边听到病情后被吓住了这会儿来找王爷求安慰,可他家王爷呢,他当初怎么没看出他家王爷对王妃如此冷漠!
王成让到一边给南淮笙见礼,只见南淮笙朝他点点头就进了房间,换做从前他家王妃少说还要跟他聊两句的。王成心里一紧,该不会王妃病情加重了吧!
他支棱着耳朵悄悄朝房门上一贴,立刻就听见里面传来动静。
“寒之,”南淮笙坐在秦寒之对面,他平复了一下刚才疾步过来而加速的心跳,转而十分严肃地看着秦寒之说,“有件事要你帮帮我。”
秦寒之给他倒了杯茶:“先缓口气,慢慢说。”
南淮笙端起茶盏一口饮尽,原本乱飘的视线最后落在秦寒之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他清了清嗓子鼓足劲说:“要你帮我做脱敏治疗。”
“嗯?”秦寒之问道,“脱敏治疗?”
“就是那什么,”南淮笙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抠了抠挂在腰间的猪头金牌,直到猪头上的豆豆眼都快被抠出印子了,他嗓子眼儿里才挤出后面的话,“我不是对你过敏么,大夫说只要和你多接触慢慢就能治好。”
他终于抬眼看向秦寒之,一双笑眼里带着几分无助的乞求:“你帮帮我。”
秦寒之眉峰微扬,还有这种好事?张大夫果然医术高明,待他和淮笙大婚之后理当让王成送个牌匾过去感谢一番。
他微微一笑,掩在桌下的指尖于腿上轻轻敲了敲,问道:“淮笙要我如何做?”
南淮笙见秦寒之半点不推脱,先前的局促感立刻散了一半,他想了想说:“你先把手给我。”
既然他对秦寒之过敏,那直接从肌肤接触来适应肯定更有效果吧。
秦寒之勾起的唇角半点没放下,闻言便将手伸到南淮笙面前。
南淮笙深吸一口气抓住秦寒之的手,掌心传来属于对方的体温,南淮笙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果然,心疾又犯了,他就是对秦寒之十分过敏!
南淮笙正攥着秦寒之的手开小差,忽然便听秦寒之问道:“这就是淮笙说的脱敏治疗?”
他点点头:“没错。”
秦寒之但笑不语,手上却忽然一使力,南淮笙反应过来时已经整个人坐进秦寒之怀里。
南淮笙:“!”
四目相对,秦寒之笑道:“既然要治疗,当然不能只治皮毛,那样治标不治本。”此时此刻,管他是规矩还是礼仪都通通从秦王的日常修养中移除。
身体接触的每一寸地方都传来对方滚烫的温度,无时无刻不彰显着对方的存在,南淮笙白皙的脸颊噌的一下涨红,他双手撑在秦寒之的胸膛上,掌心下便是对方强劲有力的心跳,他自己的心跳也随之一下下跃动。
“你、你……”跟兄长学了数月口才的南淮笙突然开始结巴,好半天才推了推秦寒之,憋出一句,“治疗要适度。”
一向温柔体贴的秦王却忽然不配合起来:“顽疾下猛药,淮笙要遵医嘱。”他说着便收紧了揽在南淮笙腰肢上的手臂。
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直至呼吸相闻鼻尖相触,南淮笙脸颊上的绯红已经窜到脖子上,胸腔里的心脏咚咚咚如同擂鼓。
他憋住呼吸蹭的一下用力从秦寒之怀中起身,看也不敢看对方,撂下一句“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了”便急匆匆跑出去。
秦寒之好心情地捻了捻手指,指尖上残留着属于南淮笙的体温。猫儿受到惊吓会逃跑,但是主动往他身边来的这只小猫他可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