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微微一愣:“那这么说,他不会戴的是吗?”
“怎么可能!”范闲一脸坏笑:“这可是叔你亲手做的,小谢肯定早就高高兴兴系在剑上了!”
“无所谓了”,五竹把眼罩整理好,重新蒙在眼睛上系好:“我是为了感谢他和李承泽进山救你,反正东西我送了,戴不戴与我无关。”
“好好好,是为了表达感谢”,范闲忍着笑,不再戳穿五竹:“你们俩的事我可不管了。”
又交代了几句,让五竹叔好好恢复,范闲便离开了,看着一脸笑意的范闲,王启年不由得问道:“什么事情大人这么高兴?”
“嗐,我恐怕真的要有婶婶了”,范闲笑的一脸得意:“这两个人呐,可真是有趣,都装模作样的拉不下脸来,我真想知道最后是谁先把话说明白。”
范闲脸上的笑还没收起来,迎面就看见海棠走了过来:“你身体有没有好一点?有空的话去看看理理吧。”
“老王,你先去忙吧”,范闲点了点头,于是海棠便推着范闲,来到了司理理的房间。
海棠示意范闲一个人进去,自己就在外面静静的等着。范闲摇着轮椅慢慢往里走,看到司理理坐在桌边,正静静的看着一张报纸。
“这是真的?”司理理抬头,看着范闲:“你和你们那位南庆皇帝……”
“是真的”,范闲说的很坦然:“我和承泽早就成亲了。”
“在山里,梁闻道和我说你又有家室了,我还在想是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司理理苦笑到:“没想到啊,你居然会喜欢一个男人。”
“不是这样的”,范闲摇摇头“我不喜欢男人,我只是喜欢承泽,而他正好是个男人而已。”
看着司理理有些不明白的眼神,范闲接着解释到:“这无关性别,无关身份地位,这是两个灵魂之间的吸引和契合。”
“我听不明白”,司理理看着范闲无比认真的样子:“但我能看出来,你在谈到南庆皇帝的时候,你眼里的那种光,是你之前和我讲林郡主时所没有的。”
“无可否认,我很喜欢婉儿”,范闲对这件事情毫不避讳:“但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命运会让你遇到真正属于你的人。”
“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把承泽去和婉儿作比较,我只需要知道,现在在我身边的、我真正想这一辈子走下去的那个人是承泽,这就够了。”
司理理看着范闲自信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你和婉儿之前的事情,难道南庆皇帝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没有安全感才会不自信,不自信才会介意过去”,范闲耸耸肩:“我怎么可能让承泽这点最基本的安全感都没有?”
真好啊。司理理感叹着,忽然间心里的执念放下了许多,她发自内心的、由衷的笑着:“恭喜你啊,找到了真正属于你的人。”
“谢谢”,范闲看着司理理,认真的说:“其实你真的不应该困在我这里,因为……不是这的。”
这话有些晦涩难懂,司理理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并不是喜欢我”,范闲解释到:“说的客观一点,你对我的感情,可能更多的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表现。”
“当时你的生死操控在我手里,而我只是没有虐待你,当你活了下来,你便会对我不胜感激,对我产生一种心理上的依赖感,甚至误以为自己喜欢我。”
“但这只是假象”,范闲温和的说道:“我或许曾经是你的救命稻草,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司理理低头不语,她在努力思考着范闲的话,或许他说的……真的是对的。
“放下你心中的执念吧,是你把自己困在原地了。”范闲回想着海棠的种种表现,忽然微微笑了起来。
“看看你身边吧”,范闲轻轻拍了拍司理理的手:“你也是某些人无比珍视的人呐。”
“或许吧”,司理理抬起头,看着范闲笑了笑:“那就借小范大人吉言了。”
从司理理房间出来,范闲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海棠,心里暗暗想着“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没等范闲的内心戏飙完,王启年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大人,不好了,上京城那边出事了。”
一辆马车,连夜出发,从朔州向着上京城的方向奔驰而去。路程不算远,大约早晨就能到达。
范闲撩起马车的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象越来越荒凉破败,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和烧毁的建筑,路边聚集着许多饥寒交迫的灾民。范闲心情逐渐沉了下去,同时一阵强烈的怒火酝酿堆积着。
“把帘子放下来,别吹了风”,坐在范闲身边的五竹说到:“你需要保持最好的状态,接下来恐怕是一场恶战。”
听谢必安回禀,说范闲来了,李承泽急忙出了中军大帐来迎接,看着王启年推着范闲过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来做什么!”李承泽脸色难看的很:“你重伤未愈,就不能消停一段时间吗!”
范闲拽了拽李承泽的袖子,仰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承泽,我必须来,这个时候我必须和你在一起。”
优秀居委会调解员王启年赶紧打圆场:“哎呦,外面这么冷,还是进去说吧,范大人可别着了风寒啊。”
进了中军大帐,李承泽让谢必安把炭火烧的热一些,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范闲。
“你生气我知道,事情过去之后随你怎么骂我,但是先给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范闲立刻进入工作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