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我齐国的土地上,我们始终占据着优势”,小皇帝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而在这漫长的对峙中,朕相信一定有机会,可以干掉李承泽。”
太后看着重新振作的小皇帝,心里由不得有些欣慰:“先帝的的未竟之业,可都在陛下身上了。”
“母后放心,朕都明白”,小皇帝不动声色的换了个话题:“狼桃这段时间,可能会在军队上动手脚,母后可要注意,别引起他的怀疑。”
“哀家会安排好的,让狼桃以为自己分走了不少兵权,以便怂恿范闲想从我大齐内部下手”,太后很是自信:“张网以待,不愁他范闲不进来。”
小皇帝若有所思:“朕自然相信母后能做好这件事,只是朕有些不明白,狼桃在我朝中多年,是什么时候变成范闲的人了?”
太后有些恨恨:“还能为什么?只可能是苦荷搞的鬼,他把整个天一道和青山都给了范闲,连北齐圣女海棠都是收归到范闲手里,如此师命,狼桃怎么可能会违背呢?”
“这就更是朕不明白的地方了”,小皇帝满心的疑惑不解:“苦荷大师……大师朕的亲叔叔,他守了北齐这么多年,为什么连他也……”
“陛下无需再想这些”,太后打断了小皇帝的话:“过去的事情不值得费心思,最重要的是当下。”
“母后说的是”,小皇帝仰起头笑了笑:“朕便等着,看他李承泽在最得意的时刻,全盘毁灭的样子。”
“陛下能重拾信心,再好不过了”太后起身道:“既然要引狼桃入圈套,军队那边就需要姜延再细致安排一番,哀家便先走了。”
小皇帝点点头,和太后道了别,看着太后的身影逐渐走远,小皇帝脸上露出了一副与刚才完全不同的表情。
“这些事,朕可做不来”,小皇帝微嘲的笑着:“可如果独揽大权的太后娘娘执意要做,朕也拦不住啊。”
而范闲和李承泽这一边,已经离开了登州,往前线赶去。由于时间紧迫,没有选择马车,而是和李弘成的征西军一起,快马赶路。
范闲的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终究还是元气大伤,这样劳累的奔袭让他有些吃不消,甚至还没有李承泽这个不习武的人状态好。
“天快黑了,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吧。”李承泽看出范闲的脸色不好,便叫住李弘成。
李弘成看了看地图:“也好,照现在这个速度,明日晚上就能和叶小将军会合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帐篷搭了起来,士兵们井然有序的生火做饭。王启年端了饭菜进来,却看见范闲躺在床上蒙着头。
“陛下,大人这是怎么了?”王启年凑近了小声问道。
“你们先吃吧”,李承泽轻声说道:“范闲有些不舒服,现在恐怕吃不下什么,等他醒了朕让必安再做。”
王启年看着李承泽的表情,把那句“要不陛下您先吃点”咽了下去,默默的退了出去。
“谁来了?”范闲有些迷迷糊糊的掀开被子:“我刚才听见有人说话了。”
李承泽坐在床边翻看着地图:“没什么事,是王启年,你抓紧时间多睡一会,明日还要赶路。”
“不能睡了”,范闲摇摇头:“人不能惯着自己,我怕我这一睡,明天就起不来了。”
说着范闲翻身起来,凑到李承泽身边:“我听弘成说,明日就能和叶小将军会合了,你还在研究什么?”
“没研究什么”,李承泽收起地图,转头叫了谢必安去煮饭:“只是有些感慨啊,没想到我也会有上前线的一天。”
范闲来了精神:“听说之前还是北魏的时候,皇帝老头也多次běi伐亲征,承泽你给我讲讲呗。”
“准确的说,是三次běi伐”,李承泽接过谢必安递过来的馄饨,往范闲那边推了推:“你多少吃点,我慢慢给你讲。”
“第一次běi伐,是诚王刚刚登ji之时,当时还是太子的先帝领兵出征,却遭遇北魏大将战清风和肖恩的缇骑,先帝身受重伤,险些命丧北疆,要不是陈院长千里奔袭舍命相救,先帝可就真有去无回了。”
范闲喝了口汤:“也就是这一次,皇帝老头练成了大宗师!”
“是啊”,李承泽点点头:“回去没多少年,便发动了第二次běi伐,那一战,以陈院长的双腿和九成黑骑作为代价,抓回了肖恩,但……因为有战清风在,依旧没能撼动北魏分毫。”
范闲不由得赞叹道:“连院长和皇帝老头都搞不定他,看来这个战清风,是个人物啊。”
“显然陈院长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李承泽端起碗来吃了两口:“因此回去之后,在休养生息的同时,耐心等待时机,经过重重安排挑拨离间,让战清风被夺了兵权,这才让第三次běi伐取得了胜利。”
“前两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才真正把北魏打散,形成了北齐、东夷城和一系列的诸侯国”,李承泽有些无奈:“说到底,北魏是死在自己手里的。”
范闲眼睛一亮:“后面我就知道了,战清风凭借着之前的影响力和在军队中的地位,获得了大部分比原来北魏的土地和资源,从而建立了北齐。”
“没错”,李承泽点点头:“但战清风建立北齐没多久就死了,那时候小皇帝还是个小孩子,即便太后监国,偌大的江山只是这孤儿寡母守着,自然被各方势力觊觎。是战清风的亲弟弟,也就是苦荷,力保小皇帝,才让让北齐一步步稳定了下来。”
“你说苦荷是战清风的亲弟弟?”范闲拿勺子的手一愣:“好家伙,这事我可还真是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