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范闲差点背过气去,短短一句话,就包含了两个意思:一是李承泽已经认定这本书是范闲写的自传,二是他觉得很有趣,那就轻易不会放手。
“啊……我,我……这书……”范闲一张嘴就开始结巴,心里飞快的估算着,如果自己说这本书不是他写的,承泽会不会相信。
然而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听若若说,这里面的年代、名字、人物关系完全相同,如果不是自己写的,还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呢?
见范闲迟迟没回应,李承泽抬起头来略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么一厚本,你什么时候写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呃,我……”为了不让李承泽现在就看出异样,范闲急忙胡诌道:“是……是你登基之后我开始写的,就觉得……觉得我们一路走来十分不易,就……随便记录一下嘛。”
“那很有纪念意义啊”,李承泽把书扣在腿上,端起水果捞吃了起来:“嗯?真是少见啊,你今儿怎么主动给我拿冰淇淋吃了?”
范闲趁他的注意力都在碗里,悄悄伸手去拿他去腿上的书:“嗐,你天天为了冰淇淋跟我斗智斗勇,偶尔吃一两次也无妨,还有什么想吃的?我这就给你去做。蛋挞?布丁?还是草莓蛋糕?”
说话间,范闲的手已经摸到了书,正要拿走时,被李承泽一把按住:“我都想吃,正好碰上本有意思的书,得吃配点吃的才完美。”
说着,李承泽从范闲手了拽过书来,往后一靠:“对了,蛋挞记得多放点葡萄干啊。
范闲看着那本书重新回到李承泽手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笑来:“其实真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你我亲身经历的事情,难道没有这本书,承泽你就不记得我们的过去了吗?”
“嗯嗯”,李承泽完全没认真听范闲在说什么,眼睛依旧盯着书本敷衍道:“对了,我还想喝黑糖奶茶,要冰的。”
听着李承泽在这点单,范闲心里急的不行,却又只能继续找话题,希望能转移李承泽的注意力。
“承泽,你看今天天气那么好,最适合去海边野餐了。”
“前天不刚刚去过吗?不去不去。”
“那……那你要不要来看看我的缝纫机,这个你肯定没见过。”
“我又不懂这些,等你完全做好再给我看吧。”
“对了!今天我们吃火锅吧!走走走跟我去买点菜,顺便溜达溜达。”
“哎呀,不吃啦!你快点去做蛋挞就好了,别忘了还有奶茶啊。”
“李承泽!你这人怎么回事!”
范闲瞧他油盐不进,情急之下往李承泽脑袋拍了一巴掌,转眼就看见谢必安拎着擀面杖冲出来,范闲急忙兜着圈在院子里跑。
“我没打承泽!他……他头上有个虫子我赶一下而已!”范闲一边狡辩一边跑:“叔你来管管啊!婶婶要打我啦!”
敢动李承泽,已经踩了谢必安的底线,范闲还面叫他婶婶,这简直就是找死,一顿胖揍是找不了的。
坐在房檐上吹风的五竹,看到谢必安手里拿的是擀面杖,知道范闲死不了,也就乐得在一旁看热闹。
一顿明显加了演绎成分的鬼哭狼嚎之后,谢必安拎着擀面杖回小厨房继续做他的手擀面,范闲捂着屁股站起来,哎呦哎呦的哼哼着。
“你说你自己找这不痛快干嘛”,李承泽捋了捋被范闲拍乱的头发:“我看你就是闲的没事,对了,你那缝纫机不还没做好吗?你赶紧去,也让我安静的看会书。”
范闲现在不怕别的,就怕李承泽看书。他走到李承泽背后,伸手开始给他捏着肩膀:“你看啊,你都看了这么久的书了,咱得适当活动一下,劳逸结合,要不然对身体也不好啊。”
李承泽一顿,合上那本《庆余年》,转头看向范闲:“你今天三番五次的用各种借口不让我看这本书,怎么,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吗?”
范闲脸上的笑容一僵,没能及时接上话。李承泽本是开玩笑,看到范闲这个反应,不禁一愣:“不会吧?你真写了我不能看的东西?”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范闲连连摆手:“我只是觉得……这书,字太小了,承泽你看着费眼。呃……要不然,我读给你听吧。”
范闲这小算盘打的不错,他必须第一时间掌握这本书里到底写了什么,才能有针对性的采取措施,把损失降到最低。
再者……若是自己读给承泽听,主动权就掌握在自己手上,真遇到什么过分的情节,也好偷偷改掉或者直接跳过去,这就可以完美的避免了所有的问题。
然而李承泽太了解范闲了,他一眼就看出范闲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李承泽也很好奇,这书里究竟写了什么,能让范闲这么紧张。
“你说的有道理啊,确实看得我眼睛有些疼”,李承泽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把那本书扬了起来:“那就……”
范闲心下一喜,急忙伸手去接,李承泽却嗖的一下把书抽了回来,冲着厨房喊到:“必安!必安!来给我念念这本书嘛。”
“嗐,这种事,就不必麻烦我们一剑破光阴的谢大人了”,范闲难得的拍着马屁:“这可是九品剑客,京都第一快剑,还有很多事要做,念书这种小事,还是我来吧。”
“陛……公子的事,就是最重要的事”,谢必安洗干净手接过书,弯腰询问李承泽:“从哪里开始念?”
“从头开始念吧”,李承泽端起那碗没吃完的水果捞,白了范闲一眼:“必安来给我念书,你倒是去做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