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笑笑说:“没事阿姨,您放心,我不会再让他打我了,您回去睡吧,我下楼去等着警察。”
“嗐,没报警呢”,阿姨低声说,“阿姨也不知道你这儿什么情况。不过既然是你受了欺负,阿姨马上报警。”
古原拦了一下:“我自己报,您回吧,谢谢您。”
阿姨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不过临走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一句:“你赶紧去医院,伤口得处理!”
古原点头答应。
屋里的古宏俊和阮依楠大概是真怕警察来,一听门口没动静了紧接着就出来了。这回也不说别的了,甚至看都没看古原一眼就赶紧走了。
他们走了正好。古原回屋去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开始收拾行李。
今天被吵醒的时候他还想得换把锁了,这回干脆也不用换了,直接把房子卖了吧,这儿他肯定不会回来了。
哪怕是再也不回来了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行李只有几件换洗衣服,一个装着证件和卡的钱包和一把摔成好几瓣儿的琴。
另有一些乐谱和唱片他打包装箱,周舒宴会过来取。还有几瓶红酒他带出了门,下楼的时候放到了阿姨家门口。
做完这些他都没想好去哪。站在小区门口,他背过身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初秋的晚风迎面扑来,街上只有零星几辆车。
马路对面正在做准备工作的早餐店竟然在放爵士。老板一边干活一边哼着调子,古原也跟着哼起来。光哼还不尽兴,后来他干脆叼着烟踩着节拍,跟着音乐晃动起来。
路灯下的影子摇摇晃晃,昏黄的灯光打在古原头顶,把他脸上那点儿笑衬得有些怪异。
老板回身看到他,没骂一句神经病,竟然还抬手招呼:“小兄弟,来店里听,给你煮碗馄饨吃吗?”
吃啊!怎么不吃?古原喊了一声:“来了”,抬步走进了店里。
说起来都没人信,他都多少年没在路边的小店吃一顿家常便饭了,甚至像刚才那种跟陌生人的简单对话都很少。总是觉得累,总是没胃口,总不想出门也不想说话,但今天他是真的饿了。
刚刚下好的馄饨,一个个胖乎乎地飘在碗里,古原第一次觉得它们很可爱,有点儿像水母。
边吃边听老板侃天侃地。老板说小区里好多人都是常客,但觉得他面生。又说早年间也玩儿过音乐,组的乐队他是队长,后来大家都结婚生子,也陆续舍掉了那虚头巴脑的梦想。
古原心想:怎么谁的梦想都不能落得一个好下场。
吃完馄饨老板问:“兄弟你这背的是小提琴吧?趁着没人能不能给我拉一段?”
古原一边把钱递过去,一边摇了摇头:“朋友的琴,我不会拉。”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