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淮被噎了个半死,不过他到了也没说古原还是带着伤来的。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缓解头疼,杯子放下时忽然反应过来,疑惑地看了胡缨一眼,问:“你不会是……”
没等他说完胡缨就跳起来:“我是什么我是?弟弟虽然长得帅但不是我的菜啊,我更爱往湖里跳那一款的。”
其实陆长淮想问:“你不会是怕我这段时间太难熬吧?”可他此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必再问。于是他就着胡缨的话,阴阳怪气地笑了笑,说了声:“噢”。
“你噢什么噢,我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姐一个人活得这么精彩干吗要谈恋爱?我烟抽多了抽坏了脑子还是你年纪大了想往老古董那头靠靠啊?”
陆长淮笑了一声没说话。
胡缨懒得理他,说了句:“反正续都续了,你有本事把他赶走吧”,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长淮看着胡缨出了院子,拐进了隔壁。
隔壁院儿里,杜师傅正在忙活。古原凑在旁边,不知在说些什么。大概昨晚被蚊子叮得够呛,这会儿他边说话还边挠着脖子。
“倒是有点儿活人样儿了”,陆长淮看着他想。
行吧,住就住吧,不就一个月吗?哪怕是为了让胡缨有个心理安慰呢?陆长淮这么想着,也到院儿里浇花去了。
他那些菊花开得实在不算好,叶子总是无缘无故就枯了。好不容易开朵花,往往也是开不了几天就又变成褐色,脾气大得很。
前两天趁着他出门,胡缨做贼一样叫了杜师傅过来帮他修剪了一下,又把救不回来的那些都挖掉重新补种上新的。他回来的时候还以为那些菊花被他锻炼皮实了,其实早就换了一批。胡缨背地里吐槽他——老眼昏花了。
陆长淮种花主打一个“溺爱”。每天浇水是必须的,隔上几天还要施一次花花绿绿的肥。杜师傅看不下去,一开始还教教他怎么养,后来发现这人实属“孺子不可教也”,便干脆不到他院儿里去了。眼不见为净。
好在陆长淮只祸害菊花,别的花一概不感兴趣。
此时,他浇着花,听到隔壁院儿里杜师傅正在吐槽他:“很多花不用天天浇水,水浇多了容易烂根,根烂了叶子和花就更没好。陆老板就天天浇,养个花跟养儿子似的,就差在院儿里盖个温室了。”
古原听着好笑。他这会儿凑过来是想跟杜师傅学学怎么养花。毕竟还要住一段日子,他想帮忙照顾这些花,也让自己有点事儿干。说实话,看陆老板浇花他其实还挺羡慕的。
今天他睡醒回屋的时候,忽然发现有几个花坛边一夜之间开出了好多花。他记得这几个花坛是因为昨天路过的时候还在想,这花坛边怎么种了这么多韭菜?大概“韭菜”听了很生气,今天就开了粉嫩可爱的小花为自己正名。
杜师傅说这些花叫“风雨兰”,喜欢在风雨过后的晴天忽然开花,因此而得名。
古原听了忽然笑起来:“那陆老板适合养这个。花哪能分得清真下雨还是假下雨,每天都浇水的话它说不定以为每天都在下雨,也许每天都能开花呢。”
杜师傅摆摆手,一脸嫌弃:“这花是皮实,但他那么造迟早也得死。”
在一旁听着的胡缨笑得前仰后合。隔壁院儿的陆老板气得牙根痒,默默把水关了回屋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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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汤,特别好喝
古原好像越来越能放得开了,胡缨感受很明显。
刚来的那几天他总是无声无息的,像没这个人一样。后来好歹到餐厅吃个饭,一天也算能见着两回了。自打续住之后,他好像才真正开始享受这里的生活。
这几天,胡缨碰到他,他脸上总是带着笑的,对话也不再仅仅止于礼,偶尔还能开几句玩笑。
不过他们之间的交往大概率也就止步于此了。避世森林的惯例是不问过往,不问将来。可能也正因如此,客人们在这儿才真正觉得轻松自在。
不过,古原到底还是个有些内向且慢热的人,也就只有善谈的胡缨能跟他熟悉起来。古原跟周年都还不算熟。周年碰到古原总是点个头就算打招呼,古原张张嘴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候一句:“您吃了没?”
跟陆长淮就更不熟了,两人甚至连照面都还没打过一个。他俩的时间总是错开的。陆长淮习惯早起,古原夜里总睡不着,起床的时间陆长淮连午饭都吃过了。等到他再去吃晚饭,陆长淮也总是不见踪影,胡缨说他习惯了不吃晚饭。
陆长淮觉得这样相安无事挺好,他乐得自在,全当隔壁没人。古原倒是觉得有些可惜,毕竟他对陆老板这位正常人还是有那么一些好奇心的。
可惜归可惜,古原最近的生活倒是挺充实,也没空坐到窗前再去当那个“偷窥者”。
最近,胡缨给了他不少“情报”。比如小别墅里的影音室设备相当好,视听效果非常震撼;比如餐厅侧方其实还有个小酒吧,调酒师技术一流,独创的几款酒风味相当独特;再比如,山林里藏着很多小兔子和小刺猬,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碰到那几只圆滚滚的大花猫。
所以他有意地让自己忙活起来。起床后像陆老板一样看看院儿里的花,拔拔草、浇浇水。午饭后去山林那边走一走。下午钻到影音室看两部电影。晚饭后或跑到小酒吧喝上两杯酒,或躺在凉亭里看上会儿夜景,这一天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