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想让罗豪忡别再“末仔末仔”的叫他,听着跟蛋仔派对似的。
李未末一个人都不认识,想来想去想到早上大巴旁那个西装男,对方要核实他身份,估计是品牌方负责协调的专员,而且肯定在他走后,已经确认过了。
可是他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和房号,也没有对方的联络方式,总不能一扇门一扇门挨家挨户敲过去吧。
就在李未末准备发信息给陈琪让她的联络人把对方的联系方式发给自己时,有人敲他的门。
李未末凑到猫眼前一看,恰好就是那位西装男。
比起早上,西装男的态度明显客气了许多,加了李未末的微信,把他拉进一个群里,最后还说李未末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他。
李未末问西装男有没有关于这次拍摄的前期资料,或者风格内容草样之类的,他可以现在就看起来,构思文案。
西装男已经从联络人那里打听到了李未末的作息,闻言笑着让李未末不用着急,一切都要等团队的主心骨,瑞士来的总摄影师sauel,以及这次广告宣传的女主角,代言人陈蜜圆,明天到场之后才能具体敲定。
“等晚上他们收工之后我会把相关材料发给你。”西装男说。
送走西装男,关好门,李未末突然感觉无事可干,闲得发慌,又拿起手机,给韩拓发信息。
【未末不是末末】:睡了没?
【hp】:睡了
睡了还能回信息?李未末撇嘴,把手机丢到一边儿去了。
作者有话说:
韩拓:wantwant要要——
长夜漫漫,李未末精神正好,他觉得得干点什么,打开笔记本电脑,看到邮箱里躺着两封未读邮件。
一封来自李未末的母校,上海市xx高中12级校友会,邀请各班同学于明年元旦前夕,12月31号晚,前往xx餐厅参加同学聚会。注:仅限同届毕业生,好友免带,配偶免带,子女免带。
这样的邮件李未末每年都能收到,但他一次也没参加过。
其实上高中时,除了韩拓,李未末也有几个聊得来的朋友,比如告诉他韩拓在大学的发明拿到专利奖的那位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各有事忙,李未末又是个懒得花精力去维系感情的较孤僻性格,渐渐的就与这些人走散了。
至于其他同学,李未末更是连名字和长相都记不清了,根本没有强行再聚的必要。
李未末下意识就要像以往一样,把邮件拖进垃圾桶里,鼠标滑倒一半顿住。
——万一韩拓想去呢?万一他拉自己一起,要去么?
李未末暂时想不出答案,摁住鼠标的手指松开,把邮件留在了收件箱里。
还有一封是李未末兼职的那家位于香港的纪录片公司发的,对方非常满意上次的翻译,说几乎不需要任何校改就可以原稿上传,并表示公司最近合发的几部国产片出了内容更详实的衍生作品,需要翻译成外文,译者有署名权,问李未末有没有时间和精力接。
活儿来的这么顺利老实说让李未末很是惊讶,毕竟现在翻译市场,尤其英语这块,早就已经人才饱和。再加上ai普及,许多专业译员都转去了别的行业,留下的也是僧多粥少,十天半个月接不到一笔,试译因为各种原因不通过,或者辛辛苦苦译完被找借口拖欠尾款的,比比皆是。
原本李未末开始做这个兼职时的想法是偶尔能接一笔接一笔,打发时间训练自己的同时再额外赚点小钱钱,接不到就算了,没想到后来会这么顺利,有时一两个月做下来,最后拿到的酬劳比陈琪公司普通员工半年的工资还多。
也许香港那边对版权和翻译的专业度更看重,操作也更规范一些吧。
李未末想,不管怎么样,这个坑已经让他占上了,如果这次他没接对方找了别的译者,也许下次再有机会就轮不上自己了。
于是他赶紧回了对方邮件,并询问截止日期是什么时候,他好提前做安排。
第二天早上,李未末准备睡觉,他提前知会过前台,在门把挂上免打扰的牌子,换上睡衣,钻进被窝里靠着床头最后再刷会儿手机。
酒店走廊陆续响起一阵说话和脚步声,又逐渐归于安静,李未末思索片刻,爬下床,将窗帘拉开一道缝隙往楼下看。
酒店楼下,昨天那群人正拎着工具箱和一些小型摄像器材往外走,西装男也在其中,一边打电话一边舞动手臂招呼员工上车。
李未末并没有在人群中看到那个叫sauel的外国人,也没有哪个女生看上去是明星陈蜜圆该有的派头。
想来这两人也必然不会住普通房——虽然这家酒店的普通房以李未末的见识来说足以超越期待,但他们大概率是和罗豪忡一样,住在后面的独立小楼中。
与人来人往的酒店相比,这里的环境和服务更类似那种私人会所。
没有人来打扰李未末,也没有人管他,他就像游离于这个团队之外,西装男非常尊重他的作息,但很难讲是看在谁的面子上。
不过这只是第一天,后面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李未末合上窗帘,遮住最后一缕朝阳,躺上床,用手机在小黑豹头像下的对话框里打了“晚安”两字,却并没有发出去。
晚上西装男如约发来了一些白天拍摄的相关资料和图片,李未末打开文件夹,不由得皱起眉。
这里的每个人,包括李未末,来之前都签过保密协议。如果有任何人向外吐露了还未公开的广告内容,将面临巨额罚款和可能的违规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