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南淮笙离开后,方太保瞪眼敲着桌面说:“你若是把那些吟诗作对招猫逗鸟的心思花点在朝政上,如今又何至于此。”
秦王虽拿出了诚意,但始终是外人,往后又怎么可能比自己人上位形式方便,总归是要受人制肘的,方太保想到这里犹有几分不甘心。
秦煜照旧低着头不说话,他都习惯了,每次方太保教训他的时候只要他不接话任他念叨几句也就过了,否则话赶话对呛起来他恐怕要挨打。
可今日方太保刚在南淮笙那儿吃了闷气,见秦煜一副不堪造就的样子就更来气了,他手指在桌上重重一敲:“好歹还是个皇子,连一介商贾之子都不如,等往后我这把老骨头走了,你娘也走了,我看你如何在你那群兄弟手里过日子!”
“我跟七弟好着呢!”秦煜不知为何突然怒了,他猛地一下站起来吼道,“我就当个闲散王爷也不招惹谁,七弟怎会容不下我!”
“幼稚!”
方太保也怒了,大手一抓就要把秦煜拿下,秦煜哪里会站在那儿挨打,当即刺溜一下跑开,方太保也不追他,只抓起一只茶盖就朝他丢去,秦煜经验丰富,扑到一边险险躲开。
“你拿他当兄弟,他就拿你当兄弟了?”方太保吹胡子瞪眼,是他好久没教训这个小兔崽子了,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自古君王谁有兄弟,你看当今又有几个落着好?”
这下秦煜也不躲了,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吓的。
他忽然捋起袖子,方太保以为秦煜要跟他干架,心里刚生出几分朽木可雕的欣慰,结果就见秦煜朝他胳膊一横,露出小臂上一个狰狞的牙印,看那深度下嘴的人显然是使了狠劲的,而且瞧着有些年头了。
方太保正琢磨着这小兔崽子几时还有血性跟人干架了,就听秦煜一边吸鼻子一边说:“算起来我对七弟也有点救命之恩,他若是上去肯定少不了我的。”
“哦,有人要咬他,你替他挡了一口?”方太保满脸不屑。
秦煜一哽:“倒不是,”他看了眼手上的牙印,“这七弟咬的。”
方太保:“?”就这还救命之恩,怕不是被秦王一口咬掉脑子了。
秦煜又重新坐回椅子上,他不知想起什么打了个寒战,摸着茶盏喝了一口压压惊,这才回忆道:“那年我俩四岁还是五岁来着,我记得那天我去苏昭仪那边找七弟玩儿,苏昭仪以为我把七弟带走了,其实我和七弟在那边悄悄玩捉迷藏,只是七弟躲床底下睡着了,我找到他后有点困,就跟他一起睡了会儿。
“那张床侧面有屏风挡着,从门口的方向瞧不见床底,但床底能看到对面墙,那位置上面正好有一根横梁。”
方太保算了算时间,那会儿他举家都在边地带兵。
秦煜忽然看向方太保:“等我和七弟听到动静醒来时,你猜猜谁来了?”
方太保下意识地问道:“谁?”
“皇后来了,”秦煜说到这里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皇后带着三尺白绫让苏昭仪自缢来了。”
方太保一阵惊愕,苏昭仪之事他曾听说过的,那年女儿去信边地时提起过这事,他当初决定回京也有怕女儿独自留在宫里无法应对,宫外有没有可依靠的家人帮衬,会步上苏昭仪的后尘。
可苏昭仪竟然不是自缢,而是被皇后所害!
秦煜隔着袖摆捏住小臂:“苏昭仪怎肯赴死?可皇后说这后宫许多年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么几个皇子,活下来的都是她心善饶过的,她要苏昭仪二选一,要么苏昭仪走,要么苏昭仪带着七弟一起走,结果你都知道了。
“七弟当然不肯眼睁睁苏昭仪赴死,但我怕他冲去会被皇后害死,于是我使出吃奶的劲压在他身上捂住他的嘴巴,”秦煜苦笑道,“然后七弟就亲眼看着苏昭仪踩着凳子用那三尺白绫了结了自身性命。我记得那天母妃找到我时还以为我落水了,整个袖摆都湿透了,上面全是七弟的眼泪。”
他定定地看向方太保:“所以七弟肯定会向皇后报仇,不死不休的那种,这太子之位他也定然不会拱手相让。”
待秦煜离开许久,方太保才恍然回神,这事秦煜从前只字未向他和他娘提过,是他疏忽了。
方太保长叹一声,随手打开南淮笙送的一匣金银,结果匣子一开他就傻眼了,里面竟然并非金银,而是一把他未曾见过的武器!
南淮笙坐着吴王府的马车先去了吴王府,又从吴王府的侧门进了秦王府,他可没想吴王怎么回去,总归方太保府上不会让他步行吧。
“我回来了!”南淮笙一见到秦寒之便得意地朝他说到。
秦寒之轻笑一声,给南淮笙沏了一杯茶:“淮笙辛苦。”
南淮笙撇了撇嘴:“你就不问问我事情办成没?”
秦寒之没忍住捏了捏南淮笙的脸颊:“我自相信淮笙。”
南淮笙霎时脸颊绯红,哪里还记得自己要显摆战绩的心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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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闻歌
◎今天我要嫁给你啦!◎这日是琼林宴后的第一个早朝,众臣刚在朝中站定便察觉出今日朝上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果然,顺承帝刚一升上龙椅,便立刻有大臣出列提议继续议定太子人选,只是不知这人是鲁吴秦三王身后哪一位的势力,亦或者单纯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