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泛并没有因李瑄与裴灵溪、裴璎有关系,就心中减少畏惧。
他也很害怕李瑄,因为从李瑄的行事风格看来,很可能公正无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压制住豪强,李瑄令地方将粮仓的粮食上报。
别看宜寿县靠近长安,实则粮仓储粮很一般,甚至在全国都属于倒数的那一批。
因为京兆地区要供养长安,要养活几十万不事农耕的王公贵族、大小官吏、宫女官宦、禁军兵卒。
也幸亏广运潭被韦坚挖通,使长安少吸一口周边的血,不然诸县要送到长安的粮食更多。
裴泛只能如实上报,不过他认为宜寿县并不影响常平新法的实施。
作为终南山下的大县,百姓远比其他地方富裕。
只要官府不强制,借粮食的百姓不会有多少。
而李瑄在颁布的宰相文书中,把地方官府追求政绩,强迫百姓借贷的事情,列为重罪。
若常平新军的千总、百总现,上报核实后,一律免职。
李瑄和亲信官吏,在颁布法令的时候,已经将能想到的漏洞全部补齐。
以免官吏玩忽职守、利欲熏心。
最严重的是地方官吏在执行过程中被层层克扣,各级官员中饱私囊,把常平新法变成“官方高利贷”。
现那样的情况,直接处死。
另外,关于纠婚、培育稳婆之事,也很难搞。
李瑄令五年内兴建完善的慈幼堂,到时候他肯定不在宜寿了。
不过现的弃婴,必须由官府收养,先送到郡中的慈幼堂。
“启禀明府,府衙外有媒人求见说,说是说媒而来。”
县中的主簿来到正堂向裴泛禀告。
“不见!”
裴泛想都不想就拒绝。
这样的画面这两年出现过上百次不止。
裴泛一直拒之门外。
他只有一个女儿,裴灵溪。
相比于不省心的儿子,裴灵溪是他的掌上明珠。
现在裴灵溪已经芳龄十八,到了李瑄规定的嫁娶年纪,她是宜寿县有名的美人,又是宰相的孙女,说媒者自是络绎不绝。
就连长安也时时有媒人前来,因为裴耀卿的名头足够大。
然裴泛看出裴灵溪心有所属,那人正是让他忙碌得脚不沾地的当朝宰相李瑄。
今李瑄未娶,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且李瑄与裴灵溪见过多次,指不定就有意思。
裴泛也不傻,哪怕是李林甫来求亲,他也不会同意。
作为长安的县令,他知道李林甫的文书,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传达郡县,全是李瑄的文书。
这代表着李瑄的影响力。
“启禀明府,那媒人说是长安来的,受宋国公之托。”
不一会儿,主簿又进入正堂向裴泛禀告道。
“什么?宋国公!”
裴泛搁笔,惊叫一声:“快请媒人入内。”
宋国公李适之,不就是李相的父亲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媒人都是由父母请托,哪怕儿子权势再大,父母在世的时候,也不能自己给自己说媒。
裴泛心中激动不已,因为李适之的几個儿子,唯有李瑄没有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