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卓握着太太手,乐呵呵说:“您呀,好好保重身体。等去安顿稳当了,接您去京城。”
“哎呦”太太压当真,但曲卓能说出话,足够窝心了。笑着点头:“好你好好,就等着跟你个干孙子享福啦。”
“就说定啦,给您养任务就交给了。放心,肯定比您那槌孙女靠谱。”
曲卓开了句玩笑。
“你才槌呢!”
曲淑娴抬手就一杵子。打完叹了口气:“事儿整……好端端说走就走了。”
“别瞎说话!”
太太拍了孙女一掌:“家红旗京城,出息了。什走了走了,乌鸦嘴!”
“说错话了说错话了。”
曲淑娴赶忙软,又虎着脸问曲卓:“你小子能头脚京城,脚就把俺们给忘脑了?”
“放心,安顿下就给你们写信。撒谎小狗。”
“行啦。挺晚了,快点出。明天咱在碰面,离别话到时候再说。”
蒋新平催促。
“好。”
曲卓点头,下地穿大衣。扣好帽子跟杜佳杰一起去外屋,招呼上坐灶膛边烟徐宝庆出门。
至于蒋新平,被太太留下了。说明早让曲学文蹬自行车送他去县里。
蒋新平脑子昏沉厉害,推了一下便再坚持……
下冷化冷。
白天时别看大花铺天盖地往下落,实际上也就零下几度。穿厚点走路能捂出一身汗。
随着太西斜,小北风一起,气温开始逐渐下降,入夜越越冷。
蒋新平和杜佳杰进门时,估计零下十度了。过了两个点再出门,冷风割脸生疼,喘气鼻粘膜都种冻感觉,曲卓感觉零下三十度也差多太多。
种温度,坐马车一般遭罪。
曲卓和杜佳杰窝在斗,竖起大衣领子抄着胳膊缩成一团。刚开始时能说两句话,感觉肺子都要冻了,只能把口鼻埋在衣领隙里闷声干挺着。
幸亏徐宝庆赶大车技术够好,路也熟。在前面抡着鞭子喔喔驾驾,在几乎任何参照物况下,准确避开沿途沟沟坎坎。
下半夜一点钟,大车总算到了袁家大队。拉车牲口估计累急了,任凭徐宝庆把鞭子抡啪啪响,往知青点去。
曲卓见状跳下车,对徐宝庆说:“徐叔,折腾了。反正两步,俩走去。”
“哎呀,好。家京城客。”
徐宝庆假惺惺客气。
曲卓听语气就大概数了,大衣兜里手松开刚“买”两包烟。嘴上又客气了两句,扶着杜新平下车,踩着脚踝积,深一脚浅一脚奔知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