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归一张张铺平那些纸团,每一张纸团上都有黑色墨水的字迹,纸张上的字迹很是潦草和随意,不像是精心写下来的,大概是随手记录的东西。
[我活了四十年,从未如此真切地,深沉地讨厌一个人。]
[——合智]
[我的孩子。]
月归微顿:“……合智?”
广津柳浪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复杂的神色:“嗯……那是……他的儿子。”
月归心中沉甸甸的,她低头继续看。
[即使到了今天,到了此时此刻,我依然讨厌你。]
这里,讨厌两个字被人反复划去,涂成黑点,最后又原封不动的在旁边写下同样的字迹。
[因为你突兀的到来,我和琳的事情被现。]
[我被赶出了马戏团。]
[琳随后偷偷逃了出来。]
下一张的字迹越潦草,近乎泄一般四下蔓延着。
[琳,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纯粹的人。]
[我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我曾以为,上帝眷顾着我,幸福真的屈指可得。]
[但琳死了。]
[我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因为你。]
[合智。]
[都怪你。]
(莫名其妙的线条,漆黑扭曲的纹路。)
[我真的很讨厌,讨厌你。]
[即使到了如今,二十年的时光过去,我依然讨厌你。]
[但是……我得救你。]
末尾的笔画,字迹模糊成一团,黄纸被有力的笔尖刺透。
大段的自我独白,勉强能让月归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唉……”
广津柳浪满面唏嘘,他站直身体,从没有窗户的墙壁上眺望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