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拜别后各自离去,顾兰枝几乎是踉踉跄跄地回了屋。
半夏是奴,并没有赴宴资格,一整晚就在屋里候着,见顾兰枝慌慌张张地回来,脸色一变。
“姑娘,生何事了?”
半夏看了眼那不属于顾兰枝的织锦羽纱斗篷,掀起斗篷一角,果然看见撕得破碎的裙摆,登时气急,“姑娘,她们欺辱你了?”
顾兰枝坐了下来,一脸的失魂落魄,就连捧着茶盏的指尖都因为恐惧而颤抖。
见她这般状态,半夏以为自己说中了,一下就气出了眼泪,“禽兽……都是一帮禽兽!我要出去和他们理论!”
作势要开门出去,顾兰枝想到外面还有那个人,急忙拉住半夏,“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几个姑娘瞧不上我出身卑微,给我下马威罢了。”
半夏气焰矮了半截,抹了把泪道,“早就知道这些所谓的贵女清高得很,没想到居然也爱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整蛊人。”
旋即想到顾兰枝慌张的模样,追问道,“那姑娘方才是遇到什么人了?”
半夏跟了顾兰枝三年,三年前生在顾兰枝身上的事,她只知道个大概,并不清楚内里细节。
顾兰枝回忆起三年前自己屡次遭人通缉,那种恐惧无助的心情,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而方才看到的那个人,正是当年负责捉拿她的锦衣卫指挥使。
如今,他已是权势滔天的武安侯了。
要是被他认出来,身世恐怕瞒不住。
顾家尚未沉冤,她不能这时候出事。
顾兰枝擦去眼泪,“没遇到什么人,只是觉得心里难过,便仓皇逃了回来。”
与此同时,武安侯魏琰刚宣了提拔付晏清入内阁参政的旨意,原本心有惴惴的老夫人松了口气,领着众人匍匐在地叩谢圣恩。
魏琰扫了眼底下的人,嗯了声便将圣旨转交到付晏清手里。
付晏清面色如常,老夫人与安国公几人却很欣慰。
如今大半朝政皆系于武安侯魏琰一人,小皇帝能有此旨意,多半也是魏琰的意思,这么看来,安国公府算是与武安侯又近了一步。
老夫人恭敬的问,“侯爷,您可用过晚膳?要不,就在鄙府将就用些?”
这是想结交的意思。
虽然她们明知魏琰一向独来独往,从不结党营私。
魏琰不作声,沈染衣捧了一盏刚泡好的君山毛尖,只是还没送到魏琰面前,就先被付琳琅撞到了,滚烫的热茶撒了一地。
付琳琅花容失色,赶紧拿丝帕为沈染衣擦拭。
“没事。”
沈染衣面无波澜,将烫红的手藏在袖中。
这茶终究没递过去。
魏琰沉眉,“不必费心了,本侯还有要事在身。”
老夫人与安国公迅让开一条路。
但前来宣旨的不止魏琰一人,还有司礼监的高内侍。
安国公从袖中拿出一只钱袋,不着痕迹地塞到高内侍手中,“辛苦高公公前来宣旨,往后我家这一对儿便劳高公公多多照拂了。”
高内侍生得眉目和善,左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