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光将贺鲁留在了永王府中,暂充幕僚,还可以随时传话。雷击木也依照永王的布置,带人争分夺秒,营建地道。
皇宫里,莫空用尽浑身解数,先给皇帝调养,又造了炼丹炉,还给夜观天象,“国师”之名迅传遍大街小巷,很快便压过了寿安公主这个“圣女”。
祭典越来越近,双方表面上陷入了某种平静——只有莫伽毫无音信、
徐盛婴急坏了,焦躁之际,忽然想起母亲一位幼时好友,恰巧是当今皇帝的懿妃,虽然多年不得宠,但好在资格老,和盛贵妃也关系融洽,反而得以安享晚景。
他便备了西域好礼,以“外甥”之名求见懿妃,姨母长,姨母短,一套下来居然颇见成效,懿妃挺喜欢他,便暗示了莫伽的下落:
“我记得战国时期,楚国有个‘李园献妹’的故事。”
果然是历经险恶却几十年不倒之人,话不明说,但又让有心人一听便知。
原来,莫空是要将“妹妹”献给皇帝啊!
民间有“冲喜”,皇家又何尝不是?为了彻底治好皇帝的病,真正延年益寿,坐百世帝位,皇帝欲纳莫伽为妃,册封日子便在祭典当日!
徐盛婴还得知,莫空在宫中建了一个狭小的高台,将莫伽置于其上,名唤“无邪台”,只因莫伽这样天真无邪的少女,符合皇帝的口味。
他骗过看守太监,又在暗处蛰伏很久,终于在黄昏时,攀上了“无邪台”的轩窗。
“一整日了,贵人如何还不用膳?莫要饿坏了身子。”一个宫女劝道。
“我若想吃,早便吃了。我若不想吃,你们杀了我也没用。”莫伽的声音依然悦耳,只是有些虚弱。
宫女讪讪离去,关上门,口中嘟囔道:“真是个怪人。”
徐盛婴趁机翻了进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低声说道:“是我……”
他话音未落,早有一个温软窈窕的身子扑进怀里。
莫伽又长高了,已是一个浑身洋溢着青春魅力的女孩子。
徐盛婴轻轻抱着她:“不要怕,有我在,有我在……”
莫伽却讷讷地抬起脸庞:“快告诉我,什么是‘怕’?”
“‘怕’……就是你觉得某些事情一旦生,会很不好,你不愿意。”
“我不愿意!”莫伽用力捶打徐盛婴的胸口,又用指甲掐入他肩头。
因那几根银针的缘故,她的七情六欲一直被压抑着,可因为季如光派人验针之故,禁制有所松动了,故而心底流波,如小鹿撞,却不能散出,也无法向他人描述。
徐盛婴只是在那里立着,任由她泄,又怕她冷,将自己罩袍披在她身上。
莫伽打了一会儿,累了,又问徐盛婴:“那我愿意的事,叫什么?”
“叫……叫‘喜欢’。”
“那你将手臂伸出来。”
徐盛婴不假思索,立即将右臂伸向莫伽。
她抓着这只胳膊,看了又看,嗅了又嗅,忽然张开樱桃小口,狠狠咬了下去。
鲜血从她嘴角流下,莫伽很敏捷地将之舔去,又用舌头细细拂过伤口。
“莫伽……你这是……”徐盛婴忍痛问道。
“这就是喜欢。”
“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相信我。”
她的双唇殷红,很快平静下来,终于在徐盛婴怀中睡着了。
徐盛婴将她抱到榻上,却现伤口处又痛又痒,十分异样——被莫伽咬过的地方,出现了神秘的疤痕,而更为蹊跷的是,这疤痕是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