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一折腾,她俨然就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
再加上身形娇小,衣衫宽大,倒也没有违和感。
“走吧!”
“等等!”云九棠拉住了他,对他勾了勾手指。
穆沧凛不明所以,却仍是乖顺的弯下了腰。
却在此时,云九棠伸手给他抓了抓发髻,勾散了他梳的整齐的头发。
在他讶然的注视下,云九棠那灰扑扑的手,直接摸上了他的脸颊,然后用力的搓了搓。
那一瞬间,他的脸不禁一热。
“还有这个!”说着,她又要拉扯他的衣襟。
“本王自己来。”穆沧凛更觉得脸上滚烫。
他明白了云九棠的意图,她是打算做出爷孙俩风尘仆仆的模样。
毕竟,他们一路步行而来,太过整齐的话,实在是很容易惹人怀疑。
他抬手自发的拉了拉衣襟,却见云九棠又抓了把土,摧残自己的衣服,连衣襟也给扯散了不少。
一番操作之后,两人都成了灰头土脸的模样。
“恩,这才像话嘛!”云九棠满意的点了点头。
穆沧凛看着她几乎完美的伪装,却是不禁疑惑道:“棠棠为何会懂得这些伪装之法?”
云九棠心说,她懂的多了去了,这才哪跟哪呢!
但很显然,她不可能当真跟穆沧凛说实话。
于是就道:“哦,幼时跟着舅舅四处乱跑过,跑上一整天,差不多就是这么狼狈。”
云九棠这么一说,穆沧凛才记起,云九棠的外祖母家,乃是江南赫赫有名的豪商巨贾。
当初安国侯府没落,特去求娶了云九棠的母亲赵清寒。
她嫁入侯府乃是高嫁,所以嫁妆自然是格外丰厚!
那十里红妆的嫁妆,可是京中好长一段时间的谈资。
而细论起来,他皇祖母和云九棠的外祖母,其实也是本家姐妹,所以,赵清寒活着的时候,太后对她多有照顾。
后来赵清寒死了,云九棠一个没有母族庇佑的小姑娘,在那种吃人的侯府,得以安然存活,跟她这些年表现出来的平庸粗鲁,也是脱不了干系。
若她当真如现在这么优秀,那些人未必能容她。
不过,她到底还是不是之前的那个人,却也未必!
收敛了心神,两人随即走了进去。
他们自然没有引起旁人的怀疑,很快便有人将他们给安排了进去。
落座之后,云九棠早就饿的不行了。
“小二,快先来盆肉!我快饿死了!”
“哎呦小哥,这可不行!”小二登时变了脸色,“现在正值国丧,咱们平民百姓,一个月内不许饮酒,不许吃荤。二位多担待啊!”
“国丧……”穆沧凛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怎么会国丧!”
国丧,一般是指帝后或者皇太后身故所举行的最高规格的丧礼。
而连民间都不能饮酒动荤的国丧,只有皇帝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