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忍不住抖了抖翅膀上的沾染的水珠。
“就设在政务厅门口,规模不用大,够一人通过即可,这样帝君走过,不就业障尽去了么?”
流云愣了一下,一时没说话。
“…许是帝君自有深意。”
你收回手,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和煦,广袖掩饰下,你死死地攥着拳头。
硬了,拳头硬了。
只稍稍触碰天门,你便心生疑惑,手下岩石似并非死物,内部的能量极其稳定而规律的流转,宛如心脏跳动,带来一阵阵暖意。
能量每波动一下,水中业障便化去一分,寻着符文的纹路没进天门的石壁中。
与其说是祛除,不如说是吸收。
你在心底冷冷一笑。
怨不得钟离心若磐石,业障从身过,江流石不转。
偏却重重业障缠身,不得解脱。
初时你也只以为是他杀业太重,可相处三月有余,璃月分明未起兵戈之争,钟离身上业障却只增不减。
如今见了这所谓“破障”天门,心里才回过味来,无端腾升三分火气。
“以天门祛障一事还需斟酌——流云,帝君何日回归?”
在你噬人的目光压迫下,流云高傲的仰起头,接你一眼,身姿挺立,目不斜视。
然后默默咽下一肚子疑问,声音干巴巴的。
“就是今日,这般时辰,相必帝君已然归城。”
“真巧。”
你笑着应道,十指交叉,舒展了下筋骨,骨骼噼里啪啦地一阵响。
而后转身,一拳打在了石门之上,流云猛地一惊,冲了过来。
石门乃帝君之大造化,饶是你不曾收力,一拳之下,也只如静水深谭荡起一圈涟漪般,极轻地颤了下,半条裂缝也无。
你眉眼一弯,勾起笑意,眼底却是冰凉。
没等流云破防斥责,你便轻巧跃至流云背上。
“一时手滑——走吧,找帝君聊聊这“破障”天门。”
君威勿犯
……
玉京台上,钟离仔细打量着盐神遗民所呈遗物,思忖着处置方式。
归终在一旁为遗民首领巨细无遗地介绍着璃月种种规制以及划分给他们的居住地及工作安排。
突然间,一声青铜器落地的“当啷”巨响,惹得众人皆是一惊,转头看去。
声响正是遗物坠地所出。
钟离身子前倾,像是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重心失衡,踉跄了一下。
遗器向前骨碌碌的滚了几圈。
遗民首领抖了一抖,有些惊惧不明地望着这位威严而仁慈的神明。
“抱歉,一时失手。”
钟离站稳,掩去一闪而过的讶异,朝着众人歉意的颔首,青铜器被金色流光托着,稳稳地回到钟离手中。
…………
你赶回璃月时,又是暮色四合时分,家家户户挑起夜灯,主干道也挂起了灯笼,轮值夜巡的千岩军安静地穿梭在大街小巷。
政务厅灯火通明,垒如山石般的公文堆积在门槛前,只留下容一人通过的狭小缝隙,橘红色的光偷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