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赤足走到钟离面前,挽着月白的披帛,提着裙裾,笑盈盈地看他。
钟离放下书,眸底映着色泽鲜艳的郁金色,略一失神,抬手将人拥进怀里。
铃声朗朗。
“可还合身?”
你揪着裙裾上的金铃把玩,闻言,点一点头,眸光明亮,显然喜爱至极。
“织造署竟还有这样新鲜的样式,也不知是哪位画工设计的。”
钟离稍一勾唇。
“是我。”
你怔了一下,略显惊讶的目光落在钟离脸上,笑出声来,伸手去戳他的脸。
“钟离,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他将你按在桌案前,声音沉静轻柔。
“留待阿离自己探寻了,今日想束什么发式?”
你思索一番。
“我记得若是女子出嫁成婚,当盘起长发,束以彩绦,以示所属。”
钟离修长的手指插进浓郁的月华中,以手为梳理了理,月华如水般流泻,你看不见他神色,只听见他声音温和。
“不必拘束,你喜欢什么便是什么。”
不必矜持,羞涩,端庄,温柔顺从,你尽可自由热烈地绽放。
只要你喜欢。
你单手托腮,看着镜面后那双沉静如秋水的金眸,杏眸微弯,笑意似星子闪动。
坊间曾有书生撰写《帝君本纪》,提及那金眸,只言色如石珀,凌厉无情,如无悲玄岩,尽显杀伐之相,叫人不敢逼视。
你不能苟同。
冰凉的镜面上,那抹金色是唯一流动的光。
发间指腹柔软,耳畔声音温和,眸光沉静温柔,讲着些纵容的话。
他是这样好的人。
“饿了。”
你答非所问,钟离失笑,为你挽起双髻,发间玄色丝绦顺着风的轨迹高高扬起,吻过他任性的妻子。
“午市已开,可要同去?”
教诲
……
接下来两天,你上午多赖在屋里,长发披散,裹着被子昏昏欲睡,再叫钟离轻轻拍醒,用些饭食,钟离便坐在案旁翻阅古书,眉眼沉静而专注。
午饭后,吃饱睡足,身上酸痛始消,你便要钟离陪你去集市,逛些古玩书肆,品茗逗鸟,赏戏听书,钟离不曾多说什么,只是看他同古玩老板一辩真伪的认真模样,想必是喜欢的。
待暮色四合,两人便提着买来的瓜果糕点,古书新茶回家,你仰着头同他讲话,钟离垂目,静静地听着,偶尔搭上几句话,云霞拉出极长的人影,挨挨挤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