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你点头,伸出手,在她掌心轻轻拍了三下。
“说定了,我们击掌为誓。”
你唇边浮起一丝浅笑,眸中沁润着柔软的水光,诱拐似的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捏着她的指尖晃了晃,撒娇道:
“姐姐,我们回家,好不好?”
……
璃月城内。
天亮的很早,晨曦初照,朝辉刚落在芭蕉树油亮宽大的叶片上,魈就醒了。
虽告假暂离演武场,魈还是同往日一样,在院子里先练了半个时辰的枪,洗漱换衣,往厨房去煎药,一直到听见玉京台方向隐约传来报晓的钟声,收拾好桌案,端了药盏,起身去七七的卧房,准备叩门唤她起来。
于繁忙的璃月人而言,一年到头,除了海灯节,便数霓裳花市最热闹,七七很期待,前些日子和他提了好几次,市集上要吃什么,看什么都想好了。
只叹平地风波,几日前归离事变,帝君昏迷至今,璃月城内局势剑拔弩张,虽在若陀的主持下勉强保持了表面的和谐,矛盾却在暗处涌动不止,一触即发。
玉京台至今未能向民众公布真相,无数的猜疑,质问,愤怒如潮水一般,冲刷着璃月巍峨屹立的城墙。
魈低头想了想,右手伸进宽大的袖摆中摸索一阵,在药盏旁放上一颗酥糖。
庆典恐怕办不成了。
他单手端起刚煎好的药,在七七门前站定,手刚抬起来,忽然听见屋内拉开桌椅的声响,在寂静的晨风中分外清晰。
和晨风一起拂过耳畔的,还有一道清亮婉转的声音,很轻,隐隐有些担忧,像母亲将手放在孩子滚烫的额头上。
“还有哪里难受?”
平时执枪杀敌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魈呼吸微窒,又听见一道稚嫩又虚弱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团子虚弱的咳嗽两声,语调却透着雀跃。
“没有,师父回来了,七七就好了。”
砰的一声,药盏从魈的手掌中跌落下来。
屋内沉寂片刻,魈身体僵直,像一株芭蕉扎了根,一动不能动,只是听着屋内几声低语,随后,清浅的脚步声靠近,房门被拉开,朝晖引着他的视线,落在门后的身影上。
女子立在门前,发髻柔白似雪,玄色丝绦垂至腰间,穗子在晨辉中摇晃,霜色的长睫上金色微光闪烁。
四目相对,都没开口说话。
她的目光落在魈身前,白瓷小盏碎成数瓣,药汁洒满石阶,魈的衣摆下端也不免沾染几点褐色的药汤。
女子俯身,将碎瓷片扫到一旁,又不甚熟练地施了个清扫的仙术。
“……”魈张了张嘴,几番尝试,声音有点颤,“离大人……”
女子嗯一声,站起身来,抬眼看他,神情有些无奈,眉眼却很温和。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雪花
……
醒过来的时候,七七觉得自己像只蒸笼里的小汤包,热烘烘的,手扒着被褥的边缘,犹豫要不要拉开点被子——可魈哥哥叮嘱她,一定不可以掀被子的。
玫红色的眸子半阖着,七七的目光落在半敞的窗前,芭蕉树翠绿的叶片上浮动着明亮的日光。
天色还早,魈哥哥应该还在煎药,可不能给他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