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休息。”顾顷说。
“……我睡不着。”徐入斐说了实话,“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蒋渔声。”
他觉得自己才是最先陷进去的那个。
顾顷摸了摸他的头,“辛苦了”三个字很轻,却重重砸在他心上。
“我写得很烂。”跑步到中途,他终于自暴自弃,吐露心声,“要是因为我的原因,一直开不了机怎么办?”
这是不可能的事。
董兆卿自有一套计划。
只是想磨砺这个年纪轻轻,初入社会的小徒弟。
但徐入斐太脆弱了。
他被养得太好也太精致,受不了半点波澜和挫折。
“没关系,大家都会等你。”顾顷反而是随他一起停下来,安慰道。
徐入斐蹲下去,他也蹲下去。
有很多时候,徐入斐写一个故事,写着写着便要哭出来。
但这是第一次,他当着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的面,大颗大颗地眼泪往下掉。
董兆卿予以他很高的期望,他也想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
可结果总是不如意。
他是不是没有天分,根本不该吃编剧这口饭?
徐入斐把自己的不安呜呜咽咽地讲出来,顾顷带他到椅子上,反问他:“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接下这部片子?”
“因为、呜……老师。”
徐入斐心里清楚得很。
大家都是因为董兆卿聚集在这里。
在场他年纪最轻,也应是微不足道的那一个。
“演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也需要很大的勇气。”顾顷说。
徐入斐抬起头,满眼是泪地看着顾顷,似是困惑。
“你不是也见了吗,当初饭店门口的那一巴掌。”
这是顾顷第一次主动向徐入斐谈论此事。
南方小镇的六月,雾蒙蒙的天,雨点落下来,细细的,恐让人察觉。
顾顷:“她说如果我去演同性恋,那么干脆分手。”